第102章(2 / 2)

乎看得明白,未再向她讨取什么,见已是无话,朝马车的方向睇了一眼,牵唇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不回府。”沈韫转身抬眸,此言既有推诿,也有一半实话。

解寅眉棱微攒,稍刻又松开,目光在她身上游弋须臾,“你畏寒,下次别约在河边了。回车上吧。”

一晌分别后,洺宋打量天色,颦眉而劝:“姑娘,解公子说得不错,而今的天气已经凉得很了,您当真要去憬承舫受冻么?若吹出什么病症来,仔细身子捱不住的。”

昨日夜里姑娘瞧了那只猫儿带来的信,信上言辞狂悖,字里行间透露他有陆先生宅中的遗留之作。

思及此,洺宋续言:“何况姑娘要见的人行径下作,或是不轨之徒,请姑娘三思。”

上了马车后,沈韫挨着座沿儿抚袍而坐,隔绝河岸冷风,整个身子开始慢慢回暖。对于写信之人,她心里大约有个猜测,虽料他不敢如何,却也不会独自前往。

撩开车帘朝远处的玉带桥下轻轻一指,“你往那边看看,按刀站着的人是不是江瞻?”

洺宋遥望一眼,未及分辨,又闻车窗内飘来一声:“你去近些瞧。”

“姑娘的意思是……”

“把他带过来。”

沈韫丢下帘子,掌心覆上袖炉。未多时,听见车外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中规中矩地问:“小姐有何示下?”

里头静悄悄的,等了半会儿才递出一句:“父亲只派了你来跟着我?”

自上月中旬,她隐约察觉身边多了一只影子,无论她走到哪儿,那只影子都在。起先以为是江瞻,可眼下江瞻就在外面,那笼古怪的感觉仍未消匿。

人的性子或许真不会变,至少江瞻不会,他将眼皮垂得不能再低,一字未应。

沈韫哑声一笑,眼眸幽幽盯着帘子,上头映一轮青松侧影,“我等会要见的人,你能否替我抹去,别禀告父亲?”

江瞻敛一敛眉,古板回着:“江某奉命保护小姐,其余的事不归江某做。”

沈韫听了轻轻一嗤,将握着袖炉的手撤下来,重新打起车帘,似追询又似调侃:“那你回去待如何与父亲交代?”

江瞻顿了顿,剪去细枝末节,如实答道:“小姐今日在浣青河畔见了解公子。”

话罢,余光扫及车内那张文雅的脸,穿起男装却比平日英冷两分,声音一如往常。

“很好,你就这么一字不差地跟父亲说。”言讫忖度稍顷,计较了一个和善的语气,“我一会儿要去憬承舫,你随我上去,选一个离我稍远的位置,不要盯着我看,我若需要你,便以摔杯为号,可以吗,江公子?”

这是叫他在沈学士面前帮她掩护。

江瞻一向寡言,遇到不能决断的事便三缄其口,像草木一般无声息地立在原处。

沈韫见了眉载愁思,腔调闷闷地降下来,“我不想让父亲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