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意志不坚定的村民跟着起哄,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就在那时,爷爷乔德山站了出来。他手里拄着拐杖,站在土台子上,声音不大却异常有力:“大家静一静!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气,觉得这些人犯了错,该受罚。可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错没错、该受啥罚,自有国家和法律来定论,轮不到咱们用批斗这种方式折腾人!”
台下有人不服气,嚷嚷道:“德山叔,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这些人都是坏人!”
“坏不坏,不是咱们说了算的,”爷爷乔德山环视着众人,“他们已经被下放到牛棚了,这就是对他们的处罚。咱们要是再动手打、开口骂,那和野蛮人有啥区别?践踏法制和人权,那才是真的错了!”
他顿了顿,又说:“都是爹生娘养的,就算犯了错,也不能连基本的尊严都没有。咱们白杨村祖祖辈辈讲究仁义,不能干这种亏心事。”
爷爷乔德山在村里威望高,一番话下来,起哄的人渐渐没了声音。后来,村里不仅没开批斗会,还有些心软的村民,会偷偷往牛棚里放些窝头、咸菜,或者送点旧衣服。
村长和支书也格外通情达理,没像其他村那样故意刁难,只是把牛棚迁到了离村子稍远的山脚下,这样下放的人也不用和牛挤在一块,也没有难闻的味道了。
再根据下放人员的年纪和体力,安排些拾柴、喂牛之类的轻活。乔建国三兄弟当时还帮忙迁移过牛棚,回来后说那位苏教授看着文质彬彬的,不像坏人。
第68章 小菜一碟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他。乔安宁连忙蹲下身,轻轻推了推老人:“苏爷爷,苏爷爷,你醒醒!”
老人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看到眼前的小娃娃,虚弱地哼了一声:“水……”
“您别急,我先看看您的伤。”乔安宁定了定神,前世当医生的本能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她发现老人的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额角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身上还有不少擦伤。看来是从山坡上摔下来了,可能伤了骨头。
乔安宁连忙从背篓里翻出包扎工具这是乔建军特意给她准备的,里面有消毒用的酒精棉、纱布、绷带,还有一小瓶紫药水。一来是知道她对医术感兴趣,让她练练手;二来也是怕她一个人在山里摔了碰了,能自己简单处理一下。
她先用干净的纱布按住老人额角的伤口止血,然后拿出酒精棉,小心翼翼地擦拭周围的污渍。
酒精碰到伤口,老人疼得皱紧了眉头,乔安宁轻声说:“苏爷爷,有点疼,您忍一下,消毒了才不会发炎。”
她的动作熟练又轻柔,完全不像个四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先用纱布压住伤口几分钟,等血止住了,再用绷带一圈圈缠好,松紧适中;接着又检查了老人的擦伤,用紫药水轻轻涂抹,动作有条不紊。
苏教授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娃娃,原本涣散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晰。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不少医生,可从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包扎伤口如此娴熟,眼神里的冷静和专业,甚至超过了一些医院的护士。
“你……你是谁家的孩子?”他忍不住问道,声音还有些虚弱。
“我叫乔安宁,是乔德山的孙女。”乔安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乔德山……”苏教授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去年那个在批斗会上为他们说话的老人,眼里闪过一丝暖意,“原来是他的孙女。”他看着乔安宁,又问,“你这包扎的手法,是谁教你的?”
“我自己看书学的,”乔安宁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高伯伯也教了我一些。”
苏教授来了兴趣,随口问道:“那你知道,我这腿可能伤在哪里了吗?”
“应该是骨头的问题,”乔安宁指了指他扭曲的脚踝,“可能是骨折,也可能是脱臼,需要去医院拍片子才能确定。现在不能动,一动可能会更严重。”
她的回答条理清晰,用词专业,完全不像个四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苏教授越发惊讶,又问了几个关于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