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兄弟俩更是把“保护娘和小娃娃”当成了自己的任务。乔文凯每天放学回来,都会先看看周兰云在干啥,要是她在劈柴,就抢着自己来;要是她在挑水,就说“娘你歇着,我来”。

乔文栋则像个小哨兵,时刻盯着娘,不让她碰凉水,不让她提重物,有次乔建国让周兰云去倒垃圾,乔文栋立刻挡在娘身前:“爹,我去!娘不能干活!”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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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爷爷发言

1974年的夏末,蝉鸣渐渐稀疏,白杨村的玉米地已经抽出了饱满的穗子,空气中弥漫着成熟的清香。四岁的乔安宁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人体解剖学》,小眉头微微皱着,看得格外认真。

经过几年的积累,中医理论对她来说早已不是难题。从《本草纲目》到《黄帝内经》,从药材辨识到经络穴位,她都记得滚瓜烂熟,连高大夫都惊叹她“过目不忘,悟性惊人”。

但乔安宁知道,自己骨子里还是那个习惯了手术刀和无影灯的外科医生,中医固然博大精深,可西医的精准和高效,在很多时候同样不可或缺。

“爸爸,你能帮我找几本讲西医的书吗?”这天晚饭时,乔安宁仰着小脸问乔建军,“就是讲打针、开刀的那种。”

乔建军愣了一下:“你个小娃娃,看那些干啥?高大夫的医书还不够你看的?”

“我想看看嘛,”乔安宁拉着他的衣角撒娇,“爷爷说,多学东西总是好的。”

爷爷乔德山在一旁听着,捋了捋胡子说:“让她看看也好,多懂点医理,没坏处。建军,你去镇上供销社问问,看有没有相关的书。”

乔建军拗不过一老一小,只好答应了。过了两天,他从镇上回来,手里果然拎着几本旧书:《生理学基础》《常见外科疾病防治》《儿科护理学》。

“供销社的人说,这些都是以前留下的,平时没人要,我就给你买回来了。”他把书递给乔安宁,眼里带着点无奈的宠溺。

乔安宁如获至宝,抱着书就跑到树荫下看了起来。虽然有些术语晦涩难懂,排版也带着浓重的时代印记,但对她这个“老医生”来说,理解起来并不困难。她甚至能从字里行间,看出一些与现代医学理念相通的地方,越看越入迷。

高大夫听说乔安宁开始看西医的书,特意背着药箱来了趟乔家。他没多说什么,只是从随身的布包里翻出一本泛黄的《赤脚医生手册》,递给乔安宁:“这书你或许用得上,里面中西医都有讲,更实在些。”

这本手册是六七十年代的“神书”,从感冒发烧到骨折外伤,从针灸拔罐到接生急救,内容包罗万象,简单实用。

乔安宁接过书,发现里面还夹着高大夫自己写的批注,字迹娟秀,见解独到,顿时喜出望外:“谢谢高伯伯!”

“好好看,不懂的就来问我。”高大夫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期许。

有了新书,乔安宁更是手不释卷。看书累了,她就背着小背篓去山脚下采草药这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

只是这几年乔家靠着采药改善了不少生活,山脚下常见的草药几乎被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要么藏在隐蔽的石缝里,要么长在更偏僻的地方,需要仔细发掘。

这天上午,乔安宁像往常一样往山脚深处走。她穿着一身蓝色的小褂子,背篓里已经装了些黄芩和柴胡,正琢磨着找几株稀缺的桔梗,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斜坡下,有一个人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乔安宁心里一紧,连忙跑了过去。走近了才看清,躺在地上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裤腿上沾满了泥土,额角还在流着血。

她认得这位老人他是去年秋天下放到白杨村的“特殊人员”之一,姓苏,听说以前是大学里的教授。

当时他刚被送过来时,按照邻村的惯例,本该开批斗会“示众”。村里确实有几个激进分子跳出来吆喝,说要“打倒反动学术权威”,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