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思不停,出口成?章,倒是让我无地自容。”
那时候的江铣,样貌端丽,惊才绝艳,随口便作出一篇辞采华美,通篇对偶的《不周赋》。帮闲们原本想要刁难他,可听着听着便都急笔抄写起来,生怕错漏一句半句,守在门外看热闹的才子们更是喝彩不断,皆为他的急才折服。
为他心?折的,还有躲在屏风后的长孙镜。
后来皇后赐下鸾鸟玉佩,全长安的人便都知道长孙镜婚事已定。
杏园宴后,皇帝看江铣才貌俱佳,便任命他去东宫任太子洗马管文书,与太子讨论经史文章。太子洗马虽是东宫属官,却也是正经朝职,若是没有意外,日后太子践祚,他便是从龙之臣,朝廷肱骨。
可政启二十年秋,太子豢养私兵意图谋反被?人告发,圣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所有东宫属官都被?下狱,江铣原本与此事无关?,阴差阳错之下却被?牵连受刑流放,长孙镜也因?此被?迫远走沙洲。
三年过去,人事全非。
“我托九娘的名义上门,就是想要你一句准话。”长孙镜道,“鸾鸟玉佩,三年来我一刻也不曾离身?。”
在回京之前,她便听说了江铣右迁中郎将的消息,也知道他在上朝述职时腰间同样带着那块鸾鸟玉佩,只是他回京的路途远比她坎坷许多,颠沛流离中,属于他的那块玉佩上落下了裂痕。
但只要玉佩还在,旧日约定就还在。
即便江铣已经不是当年的江铣,长孙镜也不再是当年倚门回首的羞怯女郎,即便他们中间已经夹杂了旁人。
可是前几日,江铣突然?摘下了那块玉佩。
“我想问你。”长孙镜眼?眶通红地望着江铣,连声线也在颤动?,“五郎,这么多年来,我的心?意从未变过,你呢?”
江铣轻轻叹息。
……
孟柔出门时还穿戴整齐,回到偏院时,却灰头?土脸,失魂落魄。
“孟娘子这是怎么了?”傲霜正在浇花,瞧见她木偶似的神情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娘子这是在哪儿摔了跤,哪里跌伤了?对了,五郎方?才回来过,说是要出去找您……”
“我知道。”
孟柔打断她。
傲霜担忧地看着她:“我去给您打水梳洗吧?”
孟柔没应声,傲霜便准备往后厨去了,却又被?她拉住。
“傲霜,我记得你的屋子很大,应当还能多住一个人吧?”
划给傲霜的屋子,原本就是头?等侍女所用,珊瑚同砗磲是两人一间,傲霜则是一人住了两个人的屋子,只是偏院里其余侍女都够不上等级,珊瑚和砗磲也没多说什么,另一半的屋子就空着。
孟柔拉着傲霜的胳膊,语调哀切,眼?神却空洞:“我求求你,让我住进?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