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日日唤作母亲的人来说,他是她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他从不在?乎旁人拿他的身份做文章,也从来不在?乎那些人在?背后的嘲笑,因为事?实如此?,而那些人之所以会以此?讥讽他是个妾生的儿子,也只是因为他太过出挑。

只有孟柔,只有她说出这些话时?,才真正能伤到?他。

江铣从不在?意?庶子的身份,可是……

他要让他和阿孟的孩子也经受这一切吗?

江铣攥着孟柔的手臂,越攥越紧,几乎要隔着皮肉捏住她的骨头,但?孟柔好似不知疼痛,不要命似的,硬撑着开口,

“如果?你还念着我一点好,求你别让我生下?孩子。别让我一辈子对不起他。”

……

江铣最终还是没对她做些什么,伤害孟柔并非他本意?,他更?不是什么急色的人。

他只是想……想确认阿孟还是从前那个阿孟,确认她还是他的阿孟。

夜深了,孟柔听着江铣逐渐平稳的呼吸,试着轻轻将箍在?腰间?的手臂抬起来,可是越挣动,他便抱得越紧。

孟柔不想弄醒他,便放弃了。

次日醒来时?,江铣果?然已经出门了,只是这回特?意?交代了珊瑚告诉她,说是午后便会回来。

孟柔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

以前的她有多期待江铣回来,现在?的她就有多希望江铣不要回来,事?已至此?,她不想再费力气同他争执些什么,左右再怎么争,他也不肯消了她的奴籍放她走。

只是她仍然不明白,听昨日江铣说的那些话,他像是很爱她了,可若是爱她,又怎么会这样欺辱她。

而若是不爱她,江铣又为什么非要留她在?身边,日日怨怼。

罢了。孟柔想不明白,便不打算再想了。

她正要继续睡觉,珊瑚却打起了床帘,请她起身。

“孟娘子,晋阳公主殿下?驾临,特?地指名要召您去主院相见。”

晋阳公主?

孟柔皱着眉,心?里突然冒出个荒谬的想法。

虽然不晓得是因为什么,但?晋阳公主似乎当真对她有几分青眼?。

孟柔心?思活泛起来,精神也瞬间?一改这些天来的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