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柔哀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

江铣没有应答,只是垂下目光看向她?。

孟柔怔怔地看过去,从她?的视角,只能看见江铣高高在上?的下颌,看见他织金滚边云锦纹的领口,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江铣不是今日才?知道?这件事的,他早就知道?孟壮出事了?,如果不放何?氏进门,她?根本不会知道?这一切,也?根本不会……求他。

孟柔闭上?眼,俯身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将军,求您,看在我嫁……看在我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

母女?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像她?们这样的庶人,膝盖软,骨头软,下跪便宜,磕头更便宜,就算磕上?一百个、一千个头,磕掉了?这条命,也?不值当几个钱,又哪里?能换得来一条命。

可她?们只能这样做。

好半晌,孟柔听见江铣道?:“你不是说,那是赏钱吗?”

孟柔浑身僵直:“江五,我……”

江铣没再理她?,而是示意何?氏起身。

“你女?儿伺候我这么多年,确实也?有几分情面?。”江铣刻意将“伺候”二字咬得极重,但看见孟柔灰败的脸色,他心里?也?并没有多少快意,“孟壮补不上?的钱,我可以帮他补,但他身为主?守私贷官物,县尉既然能够捉拿他,想必是证据确凿。”

“那、那他会怎么样?”

“监临主?守自盗,三十匹绢就能判绞,但他只是私贷官物,填上?数额之后,应当不会重判。”江铣道?,“若是斡旋得当,流放三千里?。”

“三千里??!”何?氏惊叫,“那怎么可以?!”

孟柔面?色苍白,她?已经听明白了?,孟壮的罪是坐实了?的,若是江铣不肯帮忙,就得判绞刑,而江铣原本时不必帮忙的。

可何?氏却不肯接受:“将军,将军,您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您一定能救他出来的……”

“办法确实是有。”江铣道?,“孟壮是残疾,按律可以听赎,一百二十斤铜便可以赎死。”

何?氏连忙爬起来:“那我这就去筹钱……”

可还没出门脚步便顿住,若是她?能筹到钱,今日又何?必求到江铣面?前呢,西市的宅子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查抄了?,此?时回去,只怕连头上?的这几根金钗,这身衣服都保不下来,一百二十斤铜快有两万钱,她?又怎么能够凑得齐。

她?连忙又跪下来磕头:“将军再帮帮忙吧,一事不烦二主?,孟壮他、他多少都算是您的妻弟……”

孟柔实在是听不下去,她?从来没做过江铣的妻子,孟壮也?根本不是他的妻弟,江铣肯帮忙补全窟窿已是格外宽宥,再要求他,实在是没有道?理。

她?拉了?拉何?氏的衣裳:“阿娘,孟壮他自己做的事得要自己承担,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