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何?氏同从前一样出门买菜,留孟壮一人在家醒酒,可当她?买完菜回来,却看见几个膀大腰圆的差役把孟壮给拖了?出来,说是有人状告他贪赃枉法,盗取官家财物,长?安县尉要抓他前去问话。何?氏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孟壮也?是给吓破了?胆,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被带上?枷锁押送走了?。
何?氏又惊又惧,只得强撑起精神去找以往和孟壮交好的人打听,谁知那些人里?十个倒有六个不在家,剩下的也?同孟壮一样被人带走了?。孟壮原靠着江铣的安排在右卫军中做个仓曹吏,何?氏便花钱托关?系,好不容易找到了?位仓曹参军,这才?得知原委。
“阿壮他不过是借用了?库里?的一些东西,用完之后立刻就还回去了?,只是旁人看见他吃得好,穿戴得好,便以为他有偷盗之举,但阿壮不过是借用而已。”何?氏央求地看着孟柔,“那些人分明是诬告,阿柔,你只有这一个弟弟,你可不能看着他不管啊!”
孟柔皱眉:“他借的是什么东西,很要紧吗?”
“不过就是些稻米谷物之类,还有些铜器铁器……”
孟柔直觉没有这样简单,她?不懂军中事,何?氏也?不懂,只得看向在场中唯一一个懂得的人。
江铣道?:“他借这些东西,是去做了?什么用处?”
何?氏越发?瑟缩:“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将东西借出去给中人放贷,等时间一到便将东西原样还库,一样不少,他只以此?分成利钱,是不是?”
孟壮确实不算偷盗,他只是与人合伙,借官库做无本的生?意罢了?。
“正是呢。”何?氏松了?一口气,“只是借用几天,又没真昧下来,怎么就要见官呢?姑爷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
“他确实聪明,知道?偷盗官物是重罪,没敢拿去倒卖,只是用来放贷赚取利钱可他怎么不想想,这样好的财路,为何?旁人不要,偏偏就能让他占了??”江铣笑道?,“按大秦律例,监临主?守私贷官物,计其利以盗论。”
孟壮就算没有偷盗官物,但他私贷官物所赚来的利钱,也?是贼赃。
母女?俩同时变了?脸色。
“这、这该怎么办?”孟柔急问,“阿娘,快把钱都还回去啊!”
何?氏浑身瘫软在地上?,她?是只管享福的,就算知道?孟壮的钱来路不正,也?只以为是自己儿子有本事,又有门路,赚来的金子能将整个家里?装填得满满当当,也?让她?活了?这么多年能头一回穿上?裘衣,带上?金簪,可如今,她?的金簪,裘衣,竟都成了?儿子的催命符!
依照大秦律例,偷盗两百钱就要杖六十,这半年来,他们母子俩花用出去的又何?止百金。
别说那些钱早都花用出去了?,就算她?当真能生?出钱来填上?这个窟窿,只怕……孟壮也?出不来了?。
何?氏盯着眼前鎏金螺钿的桌案,突然抖擞起精神,起身跪倒在江铣面?前。
“姑爷,这份差事是您给孟壮的,他现在出了?事,您不能不管他啊,我们孟家就剩下这么根独苗,就算是看在阿柔的份上?……”
江铣轻笑:“又不是我逼他私贷官物的,你的儿子,同我又有什么干系?”
何?氏听出其中暗示,连忙又去扯孟柔的衣角:“阿柔,你快求求你郎君,快求他救救你弟弟!若是你不救你弟弟,他恐怕就要没命了!”
孟柔被母亲扯得跪倒在地上?,却没开口,她?浑身都发?冷,脑袋也?僵冷得无法思考,只记得江五说的那句话。
是啊,孟壮只是她?的弟弟,同江铣又有什么干系?
她?凭什么求他。
何?氏连连磕头,见孟柔只是跪着不动弹,便扯着她?衣袖要她?也?一起磕头求人。
“阿柔!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脾气,那可是你亲弟弟!”
孟柔如梦初醒。
“江……将军,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