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我不愿意?。”
嬴铣浑身?倏地一僵,竟然说不出话来。
林寓娘轻轻推开他,回头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到夜禁,长安城十?二街上不能再有行人,是以天色尚未昏黄,已有人步伐匆匆赶着要归家。
“你为我做了这?些事,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我也的确曾经很想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可是……”
为什么?
嬴铣急急想要问出口,他实在是不明白,林寓娘明明已经答应留在国公?府,也已经原谅了他,他们……不是要重新开始么?那?枚银花钱还熨帖地挂在胸口,可嬴铣的心却如坠冰窟。
或许是他操之过急了,他所做过的错事实在太多,一桩桩一件件,想要这?么早就?获得原谅,并不容易。他想问林寓娘是哪里不满意?,他能改,他一切都能改。
嬴铣满腹都是想说的话,满脑子都是解释、分辩的理由,可舌根发?木,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不是你的错。戴怀芹已死?,她所做过的恶事,我不会算在你头上。至于其?他的……我说过,我对你总是很心软。”林寓娘摇摇头,“但?是我要走了,嬴铣,我要离开这?里。这?里并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长安城。”
吴顺说她不想嫁人,嫁人之后只怕不能再领兵,也再没有上战场的机会。那?么她呢?
林寓娘想,她也不愿意?。
长安,云集天下锦绣,是世上最钟灵毓秀的所在。她曾经怀揣着最美好的想愿来到长安,在这?里伤心彻骨,在这?里死?而复生,在这?里经历过最险峻的形势,也在这?里结识良师益友,找到了终生的志向。
嫁给嬴铣,自然很好很好,徐国公?权势滔天,成为徐国公?的夫人,自然是使奴唤婢,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受不完的隆宠恩遇。何况他这?么好,为她打?点好一切退路,消除她一切惶惑,一切都美好得就?像一场梦境,儿孙绕膝,一生平顺。分明是一场好梦。
梦醒之时,却像从悬崖坠落,惊魂难定。
“我日夜苦读,学得一身?医术,不甘愿躲在深宅大院里,做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若是如此,林寓娘就?不是林寓娘了。”
若是就?此深陷内宅,觥筹交错,日后九泉之下,她又如何有颜面,去见给她名字,给了她一身?医术的老师呢?
她所经历的一切,难道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