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日后平陆县里三?百户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到头劳作?得来的所有出息,除了要供养自身,要供养州县,要供养朝廷,要供养的,还多了一个林寓娘。

果然是?皇帝赏赐。

多多益善。

……

说着是?休沐三?日,但这嬴铣一直没得空,竟直到十七那天?,太常寺的人吹吹打打将金印玉册送上徐国公府,他也才?抽空回来看了一眼。

松烟惯会见风使舵,一瞧见嬴铣便招一招手,带着众下人逃也似的溜了,不论是?清静还是?尴尬,全?都留给这两个人。

林寓娘原本想要叫停,后来想了想又没有必要。

这是?嬴铣的府邸,嬴铣天?长日久地不回来,她不但不挪窝,反倒站在这里吆五喝六地像什么样?子。

“我……我兴道坊的公廨已经整装好了,最近要将日常要用的文?书之类搬迁过?去,日后前?院不必再办公,你……住着也能宽敞些。”赢铣略有些局促地点点头,“既然这里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这叫什么话?这里是?他的府邸,她不过?是?暂且落脚借住,怎么说得像是?她才?是?这家的主人,而他不过?是?帮闲的脚夫?

脚夫做劳力,还做得无怨无悔。

“等等,你……”

按照林寓娘原本的打算,是?到长安太医署先领了医工凭信,而后再看看有没有能将楚鹤的医书流传下去的门?路,若是?没有,她就再想想下一步该往哪里去,左右手里拿着太医署发的正经医工医籍,到哪里也饿不死她。

她当初在长安不过?是?想要短暂落脚,徐国公府又或是?客店,于她而言都只是?个落脚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别的意义,若非要说,大概是?徐国公府有嬴铣的人情在,不必她再另外筹资。

……自然,也有那枚银花钱的缘故。

如今乍然受封县主,一切计划全?都被?打乱,县主意味着什么,封地又意味着什么,三?百户人口的供养压在前?头,林寓娘想要拒绝,却又不知向谁拒绝,天?子吗?

平陆这个地方,她倒是?也听说过?,似乎也在并州,离安宁县并不远,她从未去过?这个地方,却成了那里的“县主”。领了这金印玉册,她还能够离开长安吗?

林寓娘心中惶惑,有许多疑虑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向谁问,她与真正的世家到底不一样?,一个庶人,一个更名改姓,借着天?下大赦与过?往一刀两断的庶人,在这长安城里头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恰如一根摇摇晃晃的独木难以支撑。

即便一封圣旨,已经将她请上黄金台。

想问赢铣的话分明有许多,嗫喏半晌,出口的却是?最出乎她自己意料之外的一句。

“……你的伤怎么样?了?”

嬴铣一愣,长睫垂下,遮掩住不知是?喜是?悲的一双眼。

“好些了,宫中有医工为我照料,你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