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算是个真正?的医工。

总想着夙愿已经得偿,却还没反应过来,还有文书需得走一走。

还有楚鹤的医书……

要做的事?还有这么多,怎么收拾行李的时候一件也?没想起来?

她其实根本走不了?。

“……等我到了?院前,却见已经有两队差役等候在那里,带着枷锁提着棍,似是要捉拿人犯,可?敲了?敲门?,见院子里头没有人,便就走了?。”

刺史?府第,宾客院前,能?有差役通过重重关?卡寻到地?方,冒着得罪刺史?的风险捉拿人犯,这样不顾尊卑大胆犯上,想来要捉拿的人犯应当很是要紧了?,可?差役看了?没人,既不原地?蹲守,也?不询问院内人的去处,而是干干脆脆地?转头就走。

如此种种,殊为古怪,嬴铣便多问了?两句,这才知道是孙家母子告上县廨,林寓娘惹上了?官司。

“我那时,是刺史?夫人派人来通报,说是要与我叙旧。我那时正?在花厅。”

对了?,林寓娘又是一拍脑门?,她是被孙家母子气得狠了?,她听见侍女通报时,还以为刺史?夫人是有什么隐病,不好明说,嘴上说着要叙旧,实则是要请她过去诊脉,是以林寓娘去花厅时便带上了?医箱。

只是席上饮了?酒,又被孙家母子的无?耻给气得狠了?,临走时竟然?连医箱也?忘了?拿。

赢铣看她走神,眸色深了?些,苦笑一声道:“……你是不是当真恨我,厌恶我,恨不得我死在高句丽,好得个清静?”

“什么?”

林寓娘正?懊恼着自己便是再着急也?不该如此丢三落四,连吃饭的家伙什都给落下了?,一抬头,却只看见嬴铣绷紧的下颌。

就连眼眶也?通红,似是被谁欺负狠了?。

嬴铣此人生?得着实好,直鼻薄唇,一双凤目凛凛生?光,方才在县廨时,高踞于公?堂之上,不必做什么恐吓,便自由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而眼下咬紧牙关?,红着眼眶,侧着脸,不肯与她对视时,却又能?让人无?端生?出怜惜。

……即便明知他能?号令千军万马,才刚力破三军。

也?难怪嬴铣会委屈,他去公?堂并非是故意,只是偶然?撞见,多嘴问了?一句,便是换作林寓娘,只怕也?难免有此一问吧?他一举一动全然?出自好心,林寓娘却句句不领情,将原该发泄在孙家母子,甚至是范阳县令身上的怒气全然?发泄在赢铣身上,如此疾言厉色,倒的确不像是对待恩人,而是对待仇人。

而嬴铣竟然?没有恼怒,反倒还向她解释了?,道了?歉。

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她好。

他只是委屈而已。

赢铣软了?声息,林寓娘也?后知后觉地?生?出些歉疚来,就连心中积攒已久的郁气都不自觉散去几分。

“你怎么会这样想?”林寓娘反反复复想着赢铣说的那句话,抿了?抿唇,摇摇头,“我从没有想过让你死。”

反倒是赢铣,在高句丽时一口一个若是他死了?,也?得要林寓娘跟着陪葬,究竟是谁恨谁,谁想要谁死,怎么还有如此颠倒黑白的?

还有那封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