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大将军,和三个曾有劣迹,可以?被任意买卖的庶人,孰轻孰重,人心的偏向,几乎是一目了然。崔有期恨他入骨,若是她做局,又怎会让他能够这样轻易脱身。

归根结底,只是因为幕后之人,不想让江铣死?。他们要的是他听话。

控告他谋反的刘静,因为是门下拾遗,有建言讽喻之责,最终只是因为失察失职而罢免官职,日后还有机会起用;卢瀚海更不必多说?,收集人证物证本?就是他该做的,大殿上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他该说?的,挑不出?一点?错处。至于何氏母子,孟柔说?的没错,他们虽然贪婪,但罪不至此,但最后一个断舌断手,一个再无指望,而孟柔本?人,由始至终不知情,最是无辜,却被迫更名改姓,亲缘断绝。

他们三个庶人,被迫身涉其中,承担了这场滔天大案的所有后果。孟氏母子三人付出?这样大的代价,追其根本?,其实不过是长孙氏对他的一场敲打而已。

所有一切都是因江铣而起。怪不得阿孟……不要他。

江铣挑起唇角,讽刺地?笑了笑。长孙氏对他小惩大诫,可他不肯回头,如今自请出?族,终于也快是个庶人了。

他朝皇帝拱了拱手:“小小私事,竟致惊扰圣听,是微臣之过。”

皇帝听出?江铣在上眼药,正要嘲讽,可江铣口风一转,却又说?起了正事。

“高昌土地?狭小,全国上下只有三万余人,如此小国,胆敢阻塞商道,挑衅大秦,绝非自恃武力强大。陛下明鉴,高昌势弱,背后却是西突厥,征讨高昌,实则是与高昌背后的西突厥为敌。西突厥实力强劲,兵强马壮,堪比当日东突厥。若是没有把握,绝不可轻易起战。”说?完长长一番话,江铣急喘几口气,又道,“公主?出?降是为永保大秦与吐蕃安宁,是为边境安宁而出?使。裴方正曾大败吐蕃于松州,若是让他送嫁,只怕也会引起吐蕃猜测……”

皇帝打断他:“能够震慑吐蕃没有什么不好,你不过是觉得长孙乾达无法担此重任,朝中众将,你只信任裴方正。”

江铣没有否认。

若是从前,江铣大约还会说?些场面话圆过去,可他心里确实就是这样想的。一万兵马征高昌,还要立下军令状,亏长孙乾达想得出?,愚钝无知,好大喜功,让他带兵除了丢脸还有什么用?他是长孙越的儿子,金尊玉贵,是千金之子,但他这样任意是为,可曾想过手下府兵也是别人的儿子。

况且江铣已经与长孙氏撕破了脸他已经出?族离家,孟柔也已经离他而去,他还有什么好婉转的。

“不错。”江铣道,“能够确保一击制敌,且能震慑西突厥,不至于因敌人反扑而失败的,唯有裴将军一人而已。”

皇帝冷哼:“还有一个人,你没有算进?去。”

江铣一怔。

他知道皇帝说?的是谁。

“陛下何必再拿微臣玩笑,”江铣苦笑道,“臣已经自请出?族,无姓无氏,无父无母,不孝不敬,不仁不义。微臣这样的人,只怕再不能为陛下驱策了。”

“是不能还是不愿?不孝不敬是假,朕看你好逸恶劳才?是真?。”提到江恒,皇帝又是满脸嫌弃,“你的那个父亲还有脸说?你不孝不敬?为了区区一个爵位,连亲生父亲都能抛弃,至今只敢在书房中时?时?祭奠,他还有脸骂你不孝。”

皇帝竟然连这都知道。

江铣不由有些心惊,书房山水画背后藏着的秘密,是他不经意间发?现的,只怕连崔有期都不清楚。江恒独子出?嗣,让亲生父亲一脉绝嗣,他虽然做的到,却不能不心虚,眼见宗祠之中,亲生父亲被远远排在看不见的地?方,自己日日跪拜,日日上香祭奠唤作父亲的却是前任齐国公,自己百年之后,后人唯一能记得的也只有老国公江源。

于是就将生父牌位藏于书房画幅之后,又屡屡让江铣跪在牌位之前。

也不知是不是代父受过。

皇帝竟然连这等密事都知道。稍一思量,江铣背后不由自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