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领会了言外之意。

孟柔希望他连死都不要再同她?有?干系。

好?半晌,江铣轻声道:“阿孟,就算是我?,也会伤心的。”

本以?为孟柔不会再说话了,她?却嗤笑着道:“你们这?样的人?,向来是受了一分的苦,能委屈成十分,又要作出十二分的模样来。”

伤口紧紧包扎好?,连死血腥味都漏不出来,穿上圆领袍,围上蹀躞带,再垂挂上零碎物件,又是一位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的大将军。除开面上仍有?些许苍白?,旁人?不仔细打量,根本看不出来江铣曾经受过伤。

伪装形貌本就是江铣所长,战场上枪林箭雨,哪有?不受伤的时候呢?起?初江铣为普通军士,生怕被当成伤员送还?原家,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征战立功的机会,就算在寒冬中膝伤复发也不敢露出丝毫痕迹,只能用旧衣将膝盖紧紧缠裹,就这?样硬撑着千里奔袭,硬撑着立下?战功,打完一场又一场的仗。

后来江铣升做中郎将,又做了大将军,每逢战时外敌当前,情况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就连受伤的时间也没?有?,更不敢流露出丝毫疲态与脆弱。

只是没?想到,这?一回受伤,竟是在自己家里面。

伤他的还?是枕边人?。

从前孟柔对他总是心软,可现在,江铣却不得不承认,孟柔或许已经不再爱他了。

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或许孟柔,当真想要他死。

想到此处,伤口又是一阵剧痛,江铣隔着衣裳和棉布抚上去,触到的却不是伤口,而?是砰砰心跳。

或许只是牵动了伤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