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从?江府带来的奴仆全被?就地打发?,江铣不敢再让他们接近孟柔,或是打发?到庄子?上?,或是赶回江府贬做外院粗使?,总之是一个没留。偌大的院子?骤然变得空空荡荡,只能另外找牙婆买下?十来个身世清白,勤快能干的充作使?唤,也不让靠近内院,只在外围做些洒扫烧水的活计。至于餐食,则是江铣亲自跑了?一趟,从?旁的地方带了?做好的拿回来。

虽然路途遥远,带回来时已是冷了?些,但至少能够保证安全。

天色太?晚,能够安排的只有?这么多,提着?食盒回到内院时,孟柔坐在窗边正在发?呆。

她睡不着?。

素白手臂恍若无意,轻轻搭在小腹间,她望着?窗外院子?里?的树,院子?是新置办的,花木也才刚栽进去没多久,尚未生根,立在院子?里?,处处流露出一种生疏。

她就这样望着?那颗树,轻轻抚摸着?腹间,仿佛在触碰那个曾经存在过的孩子?。

眼前画面深深刺痛了?江铣,喉结上?下?滚了?滚,他道:“夜里?风大,小心着?凉。先来用饭吧。”

孟柔仍旧望着?窗外,只留给他一个侧影。

江铣将餐食从?食盒中拿出来,一一摆设在桌案上?,原地站了?一会儿,走?过去,同她一起坐在窗下?窄榻上?。

“阿孟,先用饭吧。医工说你身体不好,还是要好好用饭才行。”

孟柔这才有?了?些反应,迟滞地转眼看向他。

“我没杀砗磲,但她知情不报,亦有?隐瞒之罪,按家法处置了?。至于珊瑚,她明知那是……还是给你喝了?,下?毒戕害主家的奴婢,若是轻纵,只怕日后将有?大患。阿孟……”江铣喉头堵得慌,“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你的孩子?,我要不起。”

江铣眉心瞬间皱起,孟柔原本以为?他要生气了?,可沉默好一会儿,他竟然捏着?掌心,兀自忍耐下?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