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写字。

……

回?到房间,孟柔摊开册子,将今日出诊的对象,经过,四?诊结果,立法及处方的所有经过记录下来?,这是她每次行诊都必须要做的功课,楚鹤可以容忍她不收诊金,但在记录医案这件事上从不容许她有所错漏。

今日上午无人看诊,下午也?只?有这一个病人,孟柔很快便写完了,顺手翻了翻最前头几张,字迹工整,但每个字都恨不能写成一整页纸那样大,下头是楚鹤的朱批:颇靡费。

翻了一会儿?医案,拿出昨晚没看完的书继续看,短短两行字,不知道反复看了有多久,却总看不进去。

孟柔对着书页发了一会儿?怔,突然起身,翻箱倒柜地从书箱最里头,翻出楚鹤写给她认字用的千字文。

里头夹着张文书,是她的过所。

是林寓娘的过所。

是从长安带来?的过所,也?是她身上属于长安的,最后?一点东西。

正如?纱衣女郎所言,从妓馆回?来?的一路上,所到之处人人都在说大赦的事。大秦这几年简直势如?破竹,东突厥灭了,吐谷浑灭了,就连南下侵犯边境的薛延陀也?被打?得递来?降书。

薛延陀,这分明是漠北的部族,是个国名,可又太像个胡人的名字,孟柔经过茶馆时?,也?听见有人在争论,说他这样大胆,必然是个有八丈高力能举鼎的胡人。

孟柔也?是这两年才?学会的认字,她认字是边看医书边学下来?的,识字之后?也?整日泡在医书、医案里,哪里会知道什么薛延陀,薛延陀究竟是什么,还?是在长安时?听见……听见傲霜提起,她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