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天?外天?之人,一部分是仰慕凌霜侯之名而来的,更多的是身负血债,入山避世的。天?外天?结界一破,玄门魔宗闻风而至,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烬土之上又覆血肉。
实在没仇没怨的,就和蟑螂老?鼠一般,将那断垣残壁翻腾了个遍,看有没有遗落下的灵器秘籍,趁乱据为己有。
孤长遗便?是在那样一副场景之中,看到的唐音。
那时候唐音已经长开了些?,仍是少年模样,两条细细的发辫绑在脑后,身着黑白大氅及地,明显不是中原人的打扮。
在天?外天?的一片余烬之中,他一手持镜着一面华光璀璨的镜子,一手拄着一根比人还高的蛇头拐杖,前胸至脸颊蜿蜒一道烈焰般的红痕,想不显眼都难。
“那是南疆土寨的祭司,说是来收魂的,已经站了一日了。” 有一并赶来的孤氏仆从,拦住孤长遗,低声提醒道,“巫蛊祝由之术防不胜防,还是绕开些?,少主莫生?事端。”
“那几日来清宿仇的人不少,大家都以为他也是其中之一。”孤长遗淡淡道,“他是第二日走的,他的神情不像是宿仇不得报的遗憾,反而……”
反而有些?落寞。
少年人的伤心,总是写?在脸上的。
那便?是遗世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当年那面威压慑人的上古灵镜,如今碎成了一捧瓜子壳,世人常在此时唏嘘一句物是人非。
或是修士活得长久些?,看多了沧海桑田,并不太爱用这?几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