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本身更具冲击力。他发肤皆如冰雪,连细密纤长的睫毛都似凝霜,虽不过十五六岁的身量,面容却生得极为艳丽,艳丽中别有阴冷嗜血之意,美也美得毛骨悚然。
沈劲松被美色煞过一轮后,下意识仍是老父亲心态:小龙冷不冷。
他二话不说用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宛如一只毛毛虫般扛回了床,只给他露出一个脑袋。
龙:可恶!惊为天人的大美人出场气氛全没了!真是不解风情!
龙很快重振旗鼓,他歪着头,挑眉注视着沈劲松。若是龙型时这般动作十足憨厚可爱,化作美少年来做,却别有一番慵懒风流。沈劲松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低着头道:“……原来你……”
据说只有最尊贵的一系龙族才能化作人,它们从未被人捕获过,偶尔化作人形游历人间,留下多少祸国殃民的红尘传说,相传千年前有位将军,即便他的龙女夫人终生不言不笑,他也对她痴心不二。
如今见了这少年,方知倾国倾城的比喻绝无夸张。
美少年先是费劲地从被子筒里拔出一只手,裹得也太特么紧了……接着他用细瘦颀长的手指挑起沈劲松的下巴,沈劲松战战兢兢地与他对视,见他嫣然一笑,眼波流媚。
沈劲松被他笑得大脑宕机。他的痴呆模样越发逗乐少年,他凑得更近,呼吸平缓,睫毛微眨,很有几分楚楚的天真,他道:“沈……”
他的声音稚嫩而生涩,像破壳小鸟的咿呀初啼,第一声便是一世的印记。
沈劲松的头皮一炸,浑浑噩噩就把他连人带铺盖地搂入怀里。
他像恶作剧得逞般轻笑个不停。忽而乖巧地仰头,伸舌轻舔了一下沈劲松的脸颊,他的舌头仍似蛇信般分叉,抽离时状若无意地轻扫过沈劲松的嘴唇。
蛇信又轻又柔,一触即离,却让皮肤奇痒无比,沈劲松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少年见状笑意越深,一直深入本就幽黑无光的眼中。
入了夜麻烦就来了,那少年自来熟地侧窝在被窝里,被子盖得好好的,但被尾巴拱出一个包,他乌溜溜的眼睛映着两灯泡,打光一流,越发璀璨明亮。他满怀期冀地注视着沈劲松。沈劲松迟迟没有动静,他威严地眯起眼,把被子掀开一角,伸手有节奏地轻拍床檐,屈尊降贵地示意:你躺到这儿来。
“……”沈劲松再次去衣柜里抱被子准备打地铺,又被暴怒的龙尾拖回了床。
他抱住龙少年,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果然如寒水般,又凉又滑,手感一流。
“睡吧。睡吧。”他假装熟练地哄道。
龙愤慨地用下巴戳了他的肩膀一下,闭上眼睛他也急着睡觉呢,毕竟一觉醒来有惊喜。
少年的皮肤起初冷如冰,抱一会便触手温腻,温香软玉诚不欺我。但到了后半夜,怡人的体温开始徐徐上升,竟有点烧起来的感觉,沈劲松抱着这火炉,零散地做了一宿乱梦。
梦到刀山火海,气焰翻滚,他寸步难行,受困地狱,头昏目聩,忽而白龙从天而降,他身姿庞大,堪为壮美,鳞羽片片如冰刃,它让沈劲松坐于背上,继而拔地腾空。身下是苍茫云海,耳边是快哉长风,毕生从未如此洒脱无愁。
他几乎是飘飘然地醒来,立马感到哪儿不对。睡前是他抱着龙少年入睡的,睡醒了却颠倒了个儿,非但如此,那少年似乎突然变得长手长脚,能将他轻轻松松地压制和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