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文静,他与玉尘飞长得十足像,只是少了桀骜冷戾,多了春风般的温润秀雅,只有形似却无神似。

他静静陪在爹爹身旁,低着头继续看书,侧脸专心致志的。玉尘飞越看他越怜爱,真觉得他是冰雪雕成的,稍不留神就要碎掉,竟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这个儿子,前几年还天真娇憨地在他怀里撒娇,但毕竟是当继承人在养的,数年来随族人历炼、再接回来时已有了心事,日渐寡言少语。

沈劲松倒没发现什么不对,因为他自己就是只闷葫芦。玉尘飞却觉出玉遥的安静里总有几分忧郁,不禁大为忧心,又不知该从何着手。

今日却是玉遥主动开口,他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书页,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闲事,平淡道:“爹爹是不是……”他酝酿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声音已经因压抑已久的痛苦而发颤,“不满意我。”

玉遥实在懂事,他知道爹爹写字不便,所以自言自语般解释道:“遥儿知道自己不像幽人……像景人,喜欢读书,不喜欢打猎;该狠的时候也狠不下心,我听到其他族人说我没有祖先的狼魂,只是条家犬罢了。”

玉遥咬牙道:“遥儿不在乎别人怎么说,遥儿日后自有服众手段,但遥儿怕爹爹也…”他无声流下眼泪,“我有时很嫉妒妹妹……妹妹一看就是你的孩子。”

玉尘飞的心都给他哭碎了,把他捞进怀里。他原先还强撑着,被爹爹搂住了,安慰似地轻拍背,委屈就像洪水一样爆发,揪着爹爹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半天也止不住。

玉尘飞一时宠爱地想:他还是个小宝宝呢;一时又感慨,他这样平素一声不吭地硬撑着,突然间在自己怀里软弱流泪,头都抬不起来的模样,岂不是像极了他父亲?

玉尘飞此时有千言万语要说,包括许多他和沈劲松的深远打算,他们其实都认定玉遥是幽族最好的未来族长,正是因为他对景人知己知彼。

但这种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了,所以玉尘飞只是慢慢写道:“我最爱遥儿,最满意遥儿。”

像这种话无凭无据的,说是敷衍的甜言蜜语也不为过,玉遥却像得到了保证般,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眼里已有了神采,他哑声道:“真的?爹爹没有骗我?”玉尘飞点头,他又问了一遍,玉尘飞又点头,他又问了一遍,玉尘飞再点头。玉遥幸福地呜咽了一声,羞涩地靠进父亲怀里。

他总觉得自己是大人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撒娇了,但他好想念爹爹的怀抱,再让他多呆一会……

三.

“坏人!我不学了!”玉羽呛了几口水,半真半假地嚎啕起来,“明明爹爹也不学!你有本事去抓爹爹!”她虽然恶声恶气地大加控诉,还是像只小水獭般亲密地趴在沈劲松怀里,偶尔狡黠地偷瞄父亲一眼,看他是否态度软化。

沈劲松觉得她这幅假哭假闹的模样烦人又可爱。真是从小惯出一身臭毛病。轻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也假装生气道:“你就那么出卖你爹爹的?”

沈劲松拼命忍笑,他知道这时要真笑出声,一定会被羽儿忌恨死的。原来小豆丁也有那么多忧愁心事,哪怕是小公主小霸王,也受了不少暗伤。

沈劲松轻抬起玉羽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道:“羽儿莫非觉得父亲不爱你?”

他这样抬人下巴的举动,倒是玉尘飞对他做惯的。

玉羽撅起嘴,大胆直视着父亲,眼神狼一样凶,“爱也是爱的,但父亲更爱哥哥!”她狠狠说完,像是解气了,也像是累坏了,又把头搁到父亲肩上,小大人一样叹气道:“哥哥那么好,羽儿肯定比不过他,所以才拼命给父亲捣乱,好让父亲永远惦挂着羽儿。”

“……你想得真多。”沈劲松摸着她的小脑袋,她脑后的发辫被水泡散了,沈劲松熟练地帮她重新编起来,“我其实很爱羽儿胡闹的,羽儿不知道么?”

玉羽低声道:“哪里有胡闹还讨喜的道理。”原来她心里也有数的。沈劲松叹道:“你爹爹原本是很寂寞的,你这样活泼热闹地陪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