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陵就先倒吸一口冷气。
产婆不仅带钩,还带刀。若是丈夫选择保小时便把产妇肚子剖开取婴,此计可谓九死一生,紧要关头时敢行此险招的寥寥无几。卢陵本来对剖宫取婴之事守口如瓶,既是因为他往日便见玉尘飞极宠爱沈劲松,料想他做不出舍大保小的买卖;更是因为若是保大,这婴儿必死无疑,原也怨不到他头上,若是保小,这大的要是死了,可得怪他卢陵医术不精草菅人命。
卢陵赶紧窸窸窣窣地冲玉尘飞一通交代,尤其强调此举何等凶险。玉尘飞听罢便摇头,绝不肯应他。
沈劲松一点点拽低他的袖子,此时也没有多大力气了,全凭玉尘飞心领神会地俯下身,凑近他面庞。
沈劲松低声道:“我死不了的……”他皱眉急喘,痛极了就微弓起背。玉尘飞将他揽进怀里,他将额头抵在玉尘飞肩头,熬过一阵后再开口,已明显更虚弱轻微:“我怎么舍得死……”
玉尘飞轻扣几下环佩,泠泠数声后,阿焕急吼吼地掀开帘子,递过一枚小小的玉匣。
阿焕对玉尘飞素是毕恭毕敬的,蹑手蹑脚地告退,临走前还是忍不住瞪了一眼沈劲松,见他半死不活的惨状,倒吓了一跳。明明每天都盼着他死的,可此时阿焕没觉得自己高兴到哪里去。若是他死了,主君和少主都会难过的。再说如果他真死了,自己又去恨谁呢?
只有他装得下这些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