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到超乎想象。那年月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玉尘飞上有二十几个哥哥,显然前代幽主后宫颇为可观。到玉尘飞这代,幽族人丁凋落百废待兴,他这个族长合该以身作则开枝散叶,迄今却仅得一个独子,实在子嗣单薄。
玉尘飞此时未及而立,虽不似少年时那般神采飞扬,却正值春秋鼎盛,风华沉郁洗练,见者无不倾心。如他这般地位容貌,自然不愁女子青睐,西幽民风豪放,大有少女当众求爱,都被他直接拒绝。久而久之便有传他枕边人极之悍妒,更有族中长老直接找上沈劲松,口口声声命他“放人”,左一句色衰爱弛,右一句谨守妇道。
“我本没有颜色,倒不必担心色衰爱驰。”沈劲松对玉尘飞苦笑,“可我毕竟年长你近十载,已经不复强盛。你若是想……”他声音抖颤,终因痛苦不能接续。明知自己本无立场拘束他,但凡想到玉尘飞与旁人亲热,便嫉妒得如煎如烤。他不舍地紧搂住玉尘飞,像是马上就要失去他。过了许久,尽量心平气和地哑声道:“得你数年垂青,我已……”他本想说我已知足,可怎么会知足!他这辈子都要不够,巴不得与他下辈子仍在一处。
玉尘飞冷笑,写道:“你想变心?”
沈劲松愣愣摇头。他怎会变心?
玉尘飞认真道:我不愿你碰别人,我自也不会碰别人。
玉尘飞的神情有一丝不解和烦躁,还似当年马上垂鞭般理所当然。若是那日沈劲松尚有一丝无奈迟疑,此时却感君厚爱如斯,飞蛾扑火死不足惜。
玉尘飞不愿临幸旁人,似乎也无所谓另添子息,只是一味爱宠玉遥,似要将往年的份都一股脑补上。沈劲松却难免暗中忧虑。合鸾儿终究不是纯阴之体,不似寻常女子般易于受孕,他又长期服食底也迦香,这一年有玉尘飞在侧,戒断药瘾虽没什么波折,终归早已伤了底子。故而虽与玉尘飞夜夜欢好,但始终不见动静。
直到这几日,他白日嗜睡夜里重欲,食欲不振心情低落……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玉遥久病,沈劲松也半成了医生,此时不必兴师动众,默默给自己把出了喜脉,已经将两个月了。
至此夜不成寐。
他虽然呆呆睁着眼睡不着,倒也不曾辗转反侧地惊扰玉尘飞。玉尘飞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安,跟着醒来,捏着他的下巴,借着火光端详他。这是他们约定俗成的小动作,有一丝亲密的威胁意味:你又有什么瞒着我?给我老实交代。
沈劲松也不是扭捏作态的性子,干脆道:“小飞,我怀上了。”
玉尘飞睫羽一颤,半晌没了动静。沈劲松登时忐忑不安,腾起千百顾虑。他不愿令小飞为难,低下头,强自释然地微笑道:“不要倒也简单……”
玉尘飞捏着他下巴的手转而抚上他的脸颊,掌心温暖,大拇指轻转,似在帮他拭泪一般。
被这亲昵温存的动作鼓舞,他复又抬头去看玉尘飞,就见玉尘飞正对他微笑,笑容里仍有恍惚之意。其实并不是纯然的喜悦,倒更似五味杂陈的感概。
他倾身凑过来亲了亲沈劲松的唇,并非往日缠绵悱恻的舌吻,而是纯洁地碰了碰,像个缺乏自信的新手,稚拙而羞怯。
沈劲松却觉得这吻甜蜜过头了,让他本就揣着的心脏无法负荷。他像一只被挠了软肚子的刺猬,不自禁地蜷缩起来,越抬不起头越被玉尘飞锢着亲,被亲得全身酥软无力后在床上平展,仰起头闭眼轻喘,等了半天玉尘飞却没有跟着覆上来。
沈劲松满脑子浆糊地去搂他入怀,他却若有顾忌。过了许久沈劲松才领悟,他这是怕压到自己的肚子。
所以到底会不会压到?沈劲松自己也没把握……他不是第一次有孕,但怀玉遥时心如死灰身如槁木,行尸走肉般活着而已,浑浑噩噩地怀了数月又痛痛快快地生了下来。男人生娃,整个就是一笔糊涂账。若让旁人知道,大约也只能叹一声“也亏玉遥命硬”。
玉尘飞侧抱着他亲了会,才渐渐生出实在感,他迟疑地伸手摸沈劲松的肚子。现在自然还未显怀,摸去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