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叶冷哼一声,看着谢春庭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收回眼?神,看向莲塘粼波闪闪,轻笑起来。
殿下近来还?真是温良得很,既不来找她麻烦,也不找宁池意麻烦,看来确然是收敛了心性,一心一意为大业考虑了。
昔日?禁院牛衣对泣,他仿若还?是初遇时那个阴郁但善良的三皇子?,可后来岁月滔滔,他的面目早已改变。
奚叶淡淡一笑。
她仰头看着微云游弋,天色晴好,湛蓝天幕美得不可思议,不知谁家小?儿在夏日?间还?放飞了一只麻鹰纸鸢,孤零零的飘在天际,拍着翅子?兜兜转转。
要放纸鸢必得举着竹竿爬上高高的屋脊,还?要看日?升月落需要左右街坊没有遮挡,小?事?难决,大事?亦如此,她不会掉以轻心的。
*
奚府。
奚景弈近来本就憋了一肚子?气,为了监视奚子?卿和三皇子?,他大大提高了去听雪院的频率。不过今日?他一推开门?,没有瞧见谢春庭,反倒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青寻?”奚景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看着站在廊下神情有些呆愣的青寻,急忙走到他近前,一连声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鹿鸣山业务已经广泛到这么?远了吗?师父他们让你来的?”
奚景弈迷惑地?看着眼?前之人。青寻就是当初他归京时和奚子?卿说过的那个结印很好看的蜀中术士,因为修习术法天分太高,师父们还?特意留下青寻多加教导。
青寻本就无父无母,自此也便在鹿鸣山长?长?久久待了下去,一心斩妖除魔,守护边境安宁。
但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奚府呢,还?是在二妹妹的院子?里?
青寻站在廊下,对奚景弈一连串的话不闻不问,眼?神有些呆呆的,只顾看着那边的朱漆红门?。
奚子?卿很快推门?出来,一把拽过青寻护在身后,仔细端详,声音甜得发腻:“青寻,你没事?吧?”
原本眉眼?冷肃的男子?听到她的声音,才终于从?空茫中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无事?。”
无事?就好,奚子?卿松了口气,转身看着面色惊异的奚景弈,不咸不淡道:“兄长?近来怎么?总是跑到妹妹的院中来?”
奚景弈的眼?神看都没看他这个越发跋扈的二妹妹,而是仔细瞧着神色茫然的青寻,皱起眉:“青寻,你为何和离开鹿鸣山到上京来?”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大有古怪,尤其青寻的表现十分诡异,好似只认得奚子?卿一个人。
青寻像是志怪小?说中的木偶,闻声“咔哒咔哒”转着脖子?,看向一直在问问题的奚景弈,语调僵硬:“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奚景弈的眉头越皱越深,正想上前一步拉过青寻,手?臂却被奚子?卿打?下。
她昂着头,横亘在青寻和奚景弈中间,一脸高傲加不屑:“兄长?顾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妹妹这边不劳您操心。”
反正她也将这个便宜兄长?得罪干净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免得他三番五次来坏她好事?。况且情劫中最为重要的并非亲情之一线,即便损耗一些,也还?有父亲那边能够弥补。
这个兄长?,还?是趁早滚出她的视线比较好。
见她如此说,奚景弈的神色很不好看,巡视了她与青寻一圈,终究还?是忍气吞声,留下一句硬邦邦的“你好自为之”就离开了。
*
谢春庭这两?日?忙着处理?朝臣争锋牵涉出的一桩贪墨案,已经好几日?没去见奚子?卿了。
因为牵连甚广,涉及到了长?安等地?,他还?特意抽调了江令梁这个从?三品卫尉协同理?事?。
比之士族行事的放任自流,江令梁处事?明显谨慎许多,但在关?键时候又不吝惜一击必杀,是以这段时日?谢春庭将手?中一些重要的犯人都交到了这个新任卫尉头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