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德深呼一口气,转身离开。

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去了江怜的庑房,她敲响了庑房的房门。

江怜收拾好情绪,却无法掩盖眼底的红血丝,她微微颔首:“王公公,怎么了?”

王睿德淡淡一笑:“怜姑娘,陛下请你过去伺候笔墨呢!”

“好。”江怜淡淡应了下来,将心底的悲伤强压了下来。

又添了些妆,遮下一夜未眠的痕迹,江怜像往常一样走在甬道上,可双腿却有些绵软。

她悄声进殿,行至萧景承身侧,拿起墨条开始研磨。

萧景承不动声色,却在蘸取墨汁时微微抬头:“你弟弟江平,昨日出事了。”

冰冷的声音悠悠响起,像是滚雷劈在了江怜的心头。

她手上动作一顿,瞬间跪在地上,俯首痛哭:“皇上……求您救救怜儿的弟弟……”

江怜心中长舒一口气,眼下竟然当真能痛哭一场。

萧景承没急着让她起身,依旧淡定批阅奏折,良久冷冷开口:“他已经无碍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江怜陡然一怔,颤抖的身子也停了下来无碍了?

察觉到了江怜的停顿,萧景承审判的目光扫了过来:“是萧景怜,将他救了下来。”

江怜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

“朕竟不知,景怜与江平,竟有如此的情谊。”冷冽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第三十七章 她不可为妃!

情谊?

江怜垂眸,思绪从悲痛中抽离出来,立刻恢复了平静。

她将头埋的更深,声音依旧悲切:“世子宅心仁厚,应是不忍弟弟被歹人所害,这才出手相救。”

这番话说出来,没得让江怜自己吐出来。

若他当真是宅心仁厚之人,便不会看着景王府百十口人惨死了。

她心底一片冰冷,却又升起一丝焦灼。

这等说法,也不知萧景承会不会信。

那抹冷冽的目光在她的发丝上盘旋片刻,片刻便无情收回。

笔尖触碰纸张发出沙沙声,江怜心底长舒一口气。

“今日景王世子进宫给太后请安,他既救了你弟弟,便去当面谢恩吧。”

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像是在江怜平静的心湖又投入一颗石子。

她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微微抬起的试探目光落在萧景承的身上。

“是。”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侍立一旁,柔声应了下来。

江怜站在一旁,放轻了呼吸声,探究的目光落在萧景承紧绷的侧脸,随后又停在了他越发快的手上。

他从不是急躁之人,眼下这字却越发模糊。

江怜垂眸遮下了眼底的一片洞悉,随后又无视了空气中弥漫的醋味。

眼下他的吃醋不要紧,如何应付萧景怜才是需要思考的事情。

早朝过后,萧景承径直去了太后宫中。

江怜一直跟着萧景承,安静得像是一座没有生气的花瓶。

“哀家宫里,今日倒是热闹。”

太后端坐高台,眉眼弯弯却笑不达眼底,瞧了瞧身侧的皇帝,又看了看恭敬坐在一旁的萧景怜。

“是儿臣的疏忽,这几日朝政繁忙,误了给母后请安。”萧景承淡定开口。

“朝政要紧。”太后轻咳一声。

“哀家听说,你降了恬妃的位分,又褫夺了封号,这是为何?”

沉默片刻,太后缓缓抬眸。

江怜眸光微动,眼下一片冰冷。

太后与云瑶青来往倒是密切,只是降位第一日便坐不住了,来求太后。

倒是也符合她那蠢笨的脑子。

萧景承不动声色,只是抿了口茶,声音无波无澜,似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云氏嚣张跋扈,肆意殴打宫人,实不配恬字封号。”

“儿臣降了她的位分,让她静心思过,也是为了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