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承收回了视线:“说。”
王睿德没急着开口,悻悻抬了抬眸子,看了一眼江怜。
萧景承会意,轻咳一声:“朕乏了,你去给朕泡杯参茶。”
江怜看不懂这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恭敬颔首:“是。”
待殿门关上,王睿德这才压低了声音,跪在地上:“陛下,怜姑娘的弟弟平公子昨夜遭到暗害!”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萧景承眸光骤然一凛。
“奴才的人赶到时,凶手已经死了,只是平公子,平公子却不见了!”
王睿德声音急切,带着颤抖的哭腔,整个人贴在地上。
萧景承不动声色的眸光落在面前,云家的奏折上。
深邃的眸子蒙上一层阴翳,手背蜿蜒布满青筋。
不多时,他冷声开口:“去找,找不到,提头来见。”
短短一句话宛若敕令,把王睿德的脑袋贴上了闸刀。
“奴才遵旨!”
王睿德站起身来,后退两步准备离开。
眼下已经申时,自是要抓紧时间。
他慌忙打开门,却与刚回来的江怜撞了个照面。
扑面而来的惊慌登时叫停了江怜的脚步,她向后退了退:“公公这是怎么了?”
王睿德面上扯起尴尬的笑,压下心底的慌乱:“没,没什么。”
“怜姑娘的参茶泡得还真是快啊。”恍惚乱漂的眼睛向江怜手边看了看。
江怜笑了笑:“公公见笑了,陛下之事,奴婢实在不敢耽搁。”
“怜姑娘方才可听到了什么?”王睿德轻咳一声,试探的目光落入江怜眼底。
她目光一怔:“公公此言何意?”
见王睿德不语,江怜心中了然,垂眸福了福:“公公放心,怜儿什么都没听到。”
闻言,王睿德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去。
进殿将参茶端给萧景承时,那束目光似乎比方才更多了几分关切与审视:“今夜你便不用当值了,回去好生歇着吧。”
江怜不动神色,恭敬得挑不出半点错:“怜儿多谢陛下恩典。”
端庄的脚步撑在了最后一刻,关上庑房房门的一瞬间,江怜强撑的体面瞬间崩塌。
她重重跌落在地,胸口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拼劲全身力气爬向梳妆台,将妆奁下江平的信件拿了出来
王睿德闷闷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失踪了……”
平儿,平儿失踪了!
豆大的泪滴滚落下来,江怜整个人匍匐在地,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着。
她咬紧牙关,努力不发出一点声响。
是云瑶青,定然是云瑶青!
江怜坐起身来,目光颤抖,心中不停忏悔。
是我,是我太着急了,这才惹恼了云瑶青,是我害了平儿!
江怜捧着江平那封信,巨大的悲恸袭面而来,她紧紧捂住嘴巴,却依旧漏出虚弱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江怜堪堪躺在床上,一双冰冷的美目紧紧盯着房梁,心中恨意翻涌而起云瑶青,若平儿出半点差错,我定要你以命抵命!
东边泛起鱼肚白,几声鸟叫穿破了寂静的黑夜。
养心殿早已亮起了火烛,萧景承坐在御案前开始批奏折。
身旁的小太监研磨,却始终没有江怜做得好。
萧景承长舒一口气,最后无奈摆了摆手将人赶走。
不多时,王睿德匆匆而来,眼下挂着乌黑,双眼布满血丝,一个踉跄摔了下来跪在地上:“陛下……奴才不负陛下之托……”
萧景承放下笔杆,眉心微蹙。
“只是,奴才找到平公子时,平公子被怜世子救下了……”
王睿德声音虚弱,微微抬起的眸子试探着皇帝的态度。
萧景怜……
萧景承眼波无痕,淡定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重新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