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伫立在薄雾中, 来人一袭素白, 身姿挺拔,他眼角已镌刻下?岁月的细纹,非但不显老态, 反为那温润儒雅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沉静与?从容, 闻言, 他略略颔首, 声?音不高,却清晰沉稳, “即刻递消息回去, 午时便到。”
范慎步下?台阶,他神色如常, 目光扫过候在轿旁的随从,停在其中一人身上, “昨日,江夫人是何时到章府的?”
被点名的随从, 正是昨日负责护送江夫人的小厮,忙躬身回禀了时辰。
范慎听罢,微微颔首,“下?回接人, 依旧是你?去。”
小厮得了这?份信任,感?激地应诺。
倒是范慎身边一位心腹,眉头微蹙,上前一步低语,“大人,那江夫人在章国公身边,她口中之言当真可信?未必不会?存了包庇之心。”
范慎眼底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不以为然。
芸娘,对章家那个老匹夫,能有什么情?分?当年他再见芸娘时,她已家道中落,在街边支着个简陋的摊子,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营生,不过勉力糊口罢了,彼时,姓章的贪图芸娘貌美单纯,百般献殷勤,而他范慎,那时不过是个寒门书生,对此等只知渔色的权贵,向来嗤之以鼻,更何况,他与?芸娘本就相识,他出手相助,芸娘自然便跟了他。
然而,在男人的棋盘上,儿女情?长不过是闲暇时的调剂罢了。
芸娘是他落魄少?年时心尖的白月光,是初握权柄时急欲占有的执念,却也是攀上权力巅峰后,权衡利弊之下?,可以舍弃的旧梦。
“芸娘只能听我的,如今也唯有我能倚仗。”范慎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章府,内院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