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北,与早已陷入大靖之手七十年的幽云十六州相邻。

几人不免客套推辞一番,原来这几人十年前在岳麓书院曾有过短暂交往,此次闻达与友来临安,再次小聚。

“闻兄,你这几年在忙些什么!”孙季芳给闻达一边斟茶一边道。

“说来惭愧,一事无成,这两年与许放在北面南面四处兜兜转转。”闻达谦虚道,但面上倒也无惭愧之色。

孙季芳忙道:“闻兄谦虚了,你志在天下,游遍名山大川,天南漠北,东海西川,皆是你足踏之处,见识广博,不是我等偏安一地之人能比的。”

任恺向来高傲,看到闻达却敛了傲慢之色,“闻兄,我还想听你说道说道这些年的见闻。”

李铁嘴看他们推让来推让去的,有点不耐烦了,“我说你们几人,这见闻等会慢慢再说,这明春会试才选是大事,你们几个参加吗?季芳兄是山长,你那两个弟子有出息,任恺和闻达你们两个今年没参加乡试吧!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不抓住?”

“我就算了,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我还是过我的逍遥日子。”

说完喝了一口茶,砸吧一下嘴,眼睛眯成一线,面显陶醉之色,赞道:“嗯,好茶!”

孙季芳听到李铁嘴提到自己的两个得意弟子,也不免有些自得。随着许临风的日益显达,孙季芳声名更为显著,名声已不局限于江左。

“季芳兄,你这两个弟子可是鼎鼎大名,特别是许临风,乃是东宫心腹,现在都传言马上要任吏部左侍郎,年纪轻轻就官居从二品,拜相估计也是迟早的事,还要负责明春才选,铁嘴这意思要我们走他后门。”任恺明褒暗贬地说了几句,最后哼地一声,极为鄙夷。

“别别别……各位仁兄,我可没这意思啊!”李铁嘴讪讪一笑,连忙摆手否认。

“铁嘴也是一番好意,希望各位仁兄能大展宏图,为我大昭效力,许临风是晚辈,以任兄之能还需要他,喝茶喝茶。”言及孙季芳弟子,闻达见孙季芳面露尴尬之色,连忙给各位斟茶。

闻达又笑道:“季芳兄,你这弟子不简单!这江南才子都与厉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来厉家极力延揽家乡才子,二来乡里乡亲的也熟悉。”

“当时东宫还未获封,厉家反而占据优势,他却独树一帜,转投当时还是晋王的东宫门下。这次厉家谋逆查案,他也不参与,真是所谋深远,后生可畏!季芳兄,雏凤清于老凤声!”

孙季芳面上笑容更深了,“闻达兄谬赞,说来不怕笑话,许家二兄弟虽在青溟书院就读,我也教过两人数年,可说实话,我也看不透。两人心性坚定,才能卓越,思维缜密,深谋远虑,我作为老师也自愧不如。”

闻达、任恺两人见孙季芳说话坦诚,刚才的尴尬也就一笑而过。

闻达说道:“这次厉家落败,太子大胜,我朝未来几十年就要看东宫如何。”

“东宫现在心腹是杨穆、许临风、李璀之辈,倒也不难推断。”任恺颇为自傲道。

“愿闻任兄高见。”闻达看向任恺,神态专注诚恳。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杨穆自北疆与大夏一战成名,封镇北侯,任西北军将领,平叛后还执掌兵部,如今天下一半兵马均在其手,这兵事要看杨穆。”

“此人在北疆大捷,天下传颂其功绩,但明白人均知晓,上次大夏内乱,四皇子率领的精锐骑兵铁鹞子军忙于平息内乱,并没有出场,如若正面对接,我朝胜算不大。”

“此人佞臣出身,以色媚主,之前声名皆为风月之事,偶然一次大胜便言其他,还为时尚早。我朝对大夏胜少败多,自从五十年前丢失了河西门户颍州后,河西走廊尽失,这三十年来对阵北疆从无胜绩。”

“至于大靖,实力还要胜过大夏一些。虽然对北疆无胜算,但安内却是稳操胜券,东宫已是稳坐钓鱼台。”任恺边喝茶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