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虽有并嫡,但毕竟不多,李家为何做这般打算!他们是世家,难道李想容真愿意与我平起平坐,共侍一夫?”
越娘顿了顿,收敛笑容道:“夫人从小认识的都是正人君子,可这世上各种人都有。不要说并嫡,连妾都有很多人打主意。我知道的就有正妻与妾前后脚隔天抬进门。”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位正妻难道会同意?”
“不同意又能怎样,都已经入门了,娘家衰落,也没个支撑。”越娘眼中似有泪花一闪而过。
“她一直爱慕夫君,嫁入的又是名门望族,夫君才貌俱佳,人人称颂,年纪轻轻就当不小的官。她当时很天真,婆婆慈祥和善,夫君温柔体贴,又怎知世事艰难,人心险恶,等后来终于明白,却已经晚了。”
“那后来她怎样了?”谭若不禁问道。
“她嫁入夫家七年,一直没有生育,那位良妾倒生了三个孩子,她没有娘家依靠,也没有子女傍身,后来一场重病过世了。”
谭若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忍再继续问下去。想起父亲从小就对自己耳提面命,很多道理掰碎了揉烂了说给她听。多少世间女子因为情之一字蹉跎终生,甚至早逝。
“旁人都羡慕夫人的好福气,只是我与夫人接触下来这么久,才知道这福气也不是人人能得到的。”
“若是她像夫人这般聪慧,肯定不会有那样的结局。”越娘眼睛望着虚空。
“越娘,已经过去了,那位夫人说不定早就转世投胎去了。她那么好,一定会去一个好人家,如珠似玉地长大,日后嫁个对她一心一意的郎君。”
“对对对,她肯定已经转世去个好人家了。”越娘笑着擦了擦泪,“侯爷与夫人伉俪情深,可少不得有人痴心妄想,有些用心险恶之人打主意,防人之心不可无,夫人要心里有数才行。”
“侯爷身居高位,日理万机,政务繁忙,不能像新婚那般经常陪你,但对你之心大家都看在眼里。你若不愿意,那些外面人的诡计和伎俩是不会得逞的。”
“如果与李家结亲,是不是对大昭经略河西有很大帮助,侯爷也轻松很多?”谭若突然问道。
越娘踟蹰好一会儿,没有作答,最后道:“夫人清减许多,凡事多想无益,好好养身子,给侯爷生个大胖小子比什么都重要。”
那日杨穆以为她怀孕,平日里走路不紧不慢的他,像一阵风般奔到她的床前,眼睛像点了明灯一般,嘴角挂着笑容就没合拢过。那只修长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就像摸着世上最珍贵得东西一般,生怕碎了。
当知道实情时,瞬间笑容僵在嘴边,眼中火花也似熄灭了一般。他立马反应过来,恢复神色安慰她,说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忍冬把鸽子汤端进书房,看她衣着单薄正在看书,连忙给她加了一件衣裳,“这天气虽然暖和多了,但寒气没散,春捂秋冻,可不能冻着了。”
谭若看着忍冬妈妈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一暖,喝起鸽子汤来。
鸽子汤里面搭了几根虫草,还有一种当地山上特产的蘑菇,极为鲜美,与鸽子炖在一起,鲜上加鲜。
忍冬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她喝,一边说道:“这蘑菇听说长在深山老林里,滋补最好了,你多喝点补补身体。”
谭若对着忍冬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到什么又有点出神,但胃口实在不佳,喝了两口就不想喝,可忍冬炖了这么长时间,怎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