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煜颔首,一旁面容冷峻的亲卫统领雷鸣正要上前接过,萧承煜却先他一步,双手将那本册子接了过来。
雷鸣愣了愣,看了看自家王爷淡定自若的模样,退了回来。
萧承煜当众翻了那本嫁妆册子,只扫了几眼,便看向陆砚之:“确有记载。”
“不可能!”苏雨柔失声尖叫,从陆砚之怀里挣脱着站了起来:“那是她伪造的!假的!”
陆砚之额头的冷汗淌了下来。
泰和号身后的东家,正是眼前这位冷面王爷。
有谁敢当着他的面造假?
“闭嘴!”他沉声斥了苏雨柔一句。
苏雨柔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三年来,陆砚之从未对她大声过一句,今日,还是第一次。
萧承煜没有理会苏雨柔,只问沈知夏:“仅此一项,尚不足为凭。你所说的证物,可还有?”
“有!”她抬起头,看向苏雨柔,“臣妇丢失的嫁妆,不止那对镯子。与翠玉镯一同定制的,还有一支金镶玉的‘福禄万代’簪。”
她的话让苏雨柔身形一颤,眼神瞬间就慌乱起来,下意识地就想起身往后院去。
萧承煜看向雷鸣,雷鸣当即上前,一把按住了苏雨柔。
“这支簪子,三月前被人偷走。前几日,臣妇看到表小姐头上插着这支簪子。王爷若不信,可派人去查。”
苏雨柔面无人色,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支簪子她确实偷偷拿走了,因为她太喜欢了,想着将来嫁给了陆砚之,可以拿来充门面。
雷鸣不等萧承煜吩咐,十分有眼色的转头吩咐:“去查!”
两名亲卫领命而去。
正堂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陆老夫人瘫坐在椅子里,大口喘着粗气,一双眼满含怨毒的看着沈知夏。
今日的寿宴,可是她期待了许久才盼来的。
她的儿子荣升二品尚书令,本还想借着今日寿宴大肆炫耀一番。后来又听说宫里也会来人道贺,她还特意花三百两银子做了一件千寿衣。
却不想,竟被这个毒妇给毁了!
雨柔也真是的,沈知夏懦弱好欺,她偷拿人家的嫁妆,不想着先孝敬她这个姨母也就罢了,怎的还如此招摇?
不多时,两名亲卫回到了正堂。其中一名亲卫手中,拖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紫檀木妆奁。而另一名亲卫,则双手捧着一块淡蓝色绸布,绸布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支光华璀璨的金镶玉发簪。
正是沈知夏所说的“福禄万代”簪!
第6章 陆大人,请好自为之
“禀王爷!属下在芙蓉院搜到紫檀妆奁一个,妆奁中确有此簪,”亲卫捧着金镶玉簪子,面无表情的向萧承煜汇报,“属下检查过,簪尾白玉葫芦底部,刻有‘岚’字印记。”
他顿了顿,又拿起那块淡蓝色衬布展开一角,指着一处不起眼、用银线绣成的祥云道:“若是属下没有看错,这是苏杭特产的‘水云缎’,是极贵重的料子。”
亲卫的话音一落,一直安静等着的宾客们,全然忘了那个冷面王爷还站在这里,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还真搜出来了!”
“连包裹的衬布都如此贵重。”
“那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啧啧,这表小姐的胆子还真大。”
“偷妻子的嫁妆,与表妹媾和,陆家……好一个书香门第。”
鄙夷和嘲笑,刺向瘫软在地的陆砚之和苏雨柔。
按大宁律,女子嫁妆由本人自行支配,夫家不可抢占、窃取、转移,如若不然,夫家不但要原原本本的归还所有嫁妆,还要给女子作出赔偿,甚至……十分严重的,还要依据事情的严重性上公堂审判。
陆砚之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苏雨柔虽然不明白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好计较的,但她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心道今日可能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