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很忙,过去那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他没告诉她,那是某一年上元节,正月十?五,他去映寒仙洲取了心头血。雪山趁他不在,误食妖丹闯了祸,跑进灵植圃啃坏了几大丛灵植。后半夜他也没能休息,亲自去向丁勉赔礼,才把?雪山带回了宿月峰。

奚华无话可说了,话题一扯到?她身上,她就深感词穷。

好在宁昉也绕过了这一茬,把?雪山放到?了白玉书案上,又铺陈笔墨和画纸,朝奚华张开双臂:“过来,我教你画年画。”

奚华杵在原地不动,恍惚想起在天玄宗“初见”的那一天,师兄在榻上养伤,也曾经张开双臂朝她说“过来”。那时她只当他在叫雪山,现在即使知道他是在叫她,她也不愿意听他一喊就上前?。

宁昉也未计较,起身跨过一两步把?她抱过来,抱坐在自己腿上,挑了合适的笔要她握住,自她身后低头问她:“忘了吗?今夜是除夕。”

见她不搭腔,他从一摞画纸底下取出一张旧作:“还?记得吗?上次我教你画的。”

当然记得,这是从前?贴在南弋皇宫月蘅殿的那张虎头年画,它已经旧得不成样子。

旧日的笔触,如同当初的心境,经年雨打风吹之后,渐渐模糊不清。

“这次不画虎头了,画雪山吧。”

宁昉话音刚落,雪山很开心,在玉案上装模作样摆好姿势,一金一蓝的眼睛期待地瞪着?抱坐在一起的一对男女,似乎知道不该打扰,但?犹豫片刻之后它忍不住伸长脖子,舔了舔奚华握在手里的笔。

岁月无情流转,今夜却?像重回当年。

一滴墨在纸上缓缓晕开,线条描绘出雪山的模样,包括它日日戴在脖子上的小木牌。

两人?静默无言,纸上偶尔发出沙沙声。雪山心急,时不时探头探脑凑过来看?,实在忍不住了,前?爪伸过来往纸上一按,把?即将完稿的年画弄花了。

宁昉也不怪它,另取画纸重头来过。

“你是不是故意的?”奚华抓住了雪山的爪子,墨汁染到?了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