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华临时改了主意,只问他:“你在哪里做的梦?”
宁昉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柔声说:“在天玄宗小憩,梦到?了你,赶回来找你。你怎么还?没睡?这么晚了还?在等我。”
奚华不信,之前?紫茶和锦麟与?她说过好几次,大师兄把?时间看?得特别紧,每次忙完正事,绝不在天玄宗滞留一时半刻。他不可能在天玄宗小憩,除非有?特别的原因。
她想转身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刚一动作,就被他抱紧,完全翻不了身。
“很晚了,快睡吧。”他不让她看?,“让我抱抱你吧,别动了,好么?”
可她不听,从头到?脚都不安分,他于是松手不再阻拦:“这么想转过来,是不是也想抱抱我?好,那你转过来,我可以?让你亲亲。”
如他所料,她一下子不动了,好像连呼吸都静止了。
两人?都没再言语,一整座神宫都安安静静。
很久以?后,奚华听到?他说:“不要担心,只要我在,我就会回来找你。”
她默不作声,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还?问:“你爱我吗?”
依旧没有?回应,她就连假装说一句梦话也不肯。
目下她还?不明白,“只要我在”,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假设这样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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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年末,外界局势越发动荡不安。
宁昉什么也没有?说,但?奚华能感觉到?。他每天夜里都会回玄苍殿,但?回来的时辰越来越晚,有?几回天都快亮了。
天亮之后不久,他又要出发。
连日以?来,两人?为数不多的相处,就在天色擦亮那一小段时间。
有?一次她没忍住,在他宽衣上榻之前?劝他:“下次若还?这么晚,要不你就留在天玄宗?不用来回折腾。”
他手上动作僵住,眼神也黯淡了许多,垂眸瞧她:“我打扰你休息了吗?”
“……”奚华一时语塞,没料到?他居然这样想,真心劝慰他,“我只是觉得你太累了。”
他面上阴云散去,随即卸下腰封,褪去衣袍,与?她面对面躺下,拥住她温热柔软的身子,直言:“我好想你,想见你,想要”
奚华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再说出那些放/浪言辞,先一步拒绝他:“不可以?,你很累。”
他未再说话,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锁定她,就着?她捂唇的动作,顺势亲吻她的掌心。
细密的吻慢慢转移到?她微恼的眉眼、绯红的面颊、微张的嘴唇。再往下,是他永远忘不了、放不下的那枚红痣。再往下,是他迟迟抓不住、得不到?的那颗心。在推拉之中索取更多,得到?更进一步的亲密……
直到?日初明、天初亮的时刻,所有?疏狂与?放纵都收束成一个绵长的吻。
每一次,到?了不得不走时,他总在她唇上印下收尾的余韵:“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几日过后,除夕之夜。
宁昉戌时赶回玄苍殿,奚华正对着?雪山发愁,很难得的,见他回来像是见到救星。
雪山突然病了,从下午开始,吐了好几回,吐完之后就打瞌睡,少有?清醒的时候。
宁昉把?它抱到?腿上,熟练地摸了摸猫肚子,很快得出结论?:“雪山吃坏了肚子。”
按说神宫应该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引导雪山把?腹中残留物吐出来一看?,是消化?不了的霞草,被它咀嚼之后,看?上去极不雅观。
“它小时候也这样,偶尔贪吃,然后就闹肚子。”宁昉帮它清理干净,喂了些适宜的吃食,净手之后轻轻摸摸它毛茸茸的猫头,“有?一次,它吞下一颗妖丹,变得很厉害……”
雪山突然打起精神,对他张牙舞爪“威胁”,不准他告状说坏话。奚华先问了:“你怎么不看?好它?让它吃那么危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