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心跪在地上,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男人的冷漠无情,可她仰视男人, 眸色未同往日那般露出胆怯。
因果相报,她背负仇恨,只会往前走,不会停步。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面色也极为倔强,四目对视,男人无声?俯视她,良久后抬手,打在她的脸上。
念珠连同手掌,重重落在她的脸上,只一瞬间,耳目轰鸣,细玉簪子落地,碎成两半。
她狼狈地倒在地上,长发披散,遮住她半边惨白的脸颊,只余下泛红的侧颜。
徐可心垂着眉眼,只扶着被打的侧脸,眸色平和,眼底的慌乱逐渐消散。
若大?人因她犯蠢失了贞洁,她无话可说,可若因她为了徐家前去寻林怀瑾,哪怕再来一次,她也会去找林怀瑾。
大?人对徐家之事避而不谈,林昭明方入朝为官,于?昨日的她而言,无人比林怀瑾更适合帮她调查李家。
清晰的巴掌声?在书房内响起,几乎瞬间,在场几人都面色凝重,林昭明直接抬眸,厉声?道,“父亲!分明是林怀瑾欺辱她,你?不责罚惩戒林怀瑾,为何要打她!”
林怀瑾看着跪在地上面容苍白的女人,也微微皱眉,忍着腹部的痛意,看向坐在前面的男人,“父亲,昨日之事的确是怀瑾之错,怀瑾心生歹念,强占了姨娘,怀瑾甘愿受罚,还请父亲勿要再怪罪姨娘。”
两个儿子都为他的妾室求情,且都真情实意,没有半分作假,他们年轻昳丽,比他的妾室还要年轻几岁,喜欢是真的,爱也是真的,而他年老色衰,再过几年就彻底变老,也终究有退位失权那日。
更好的机会已经摆在女人面前,她大?可以成全他的两个儿子,择一人成婚,不必委身于?他,单单做个地位低下的妾室。
可她的情人太看重私情,既忘不掉恩仇,决然一人想要为双亲复仇,又付诸真情,只依赖他一人,完完全全信任他,被侵犯后想的不是隐瞒,而是将此事告知他。
林远舟背靠座椅,缓慢捻动念珠。
他素来不信神?仙佛祖,但为了压制心中?暴虐,也学得几句心经,一念一转,心绪流转。
自女人入府后,他就彻底舍弃了此物,今日复又拿了出来,却发觉,只将心经从头至尾念诵一遍,也难以抚平心绪。
复又缓慢捻动数下,男人抬手,将缠绕在手中?的念珠扔在文书上,看向跪坐在地面容倔强的情人,淡声?道,“既然怀瑾提起,为父也没有食言的道理。”
话音刚落,徐可心骤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却见他眸色淡漠,不紧不慢道,“你?只问她,可愿嫁你?为妻,若她答应,今日为父就命人筹备你?们二人的婚事。”
徐可心跪在地上,直直盯着男人随意的面色,难堪和恼怒一直涌上心头,她紧攥着袖子,不等林怀瑾开口,直接道,“妾身不愿嫁给长公?子为妻,妾身只想做大?人的妾室,从生至死,一直陪在大?人身侧。”
她面色紧绷,就差说出“做鬼也要纠缠他”的话。
男人垂着眉眼,闻言无声?看着她。
徐可心面色紧绷,扶着桌案直起身子,目光不偏不倚地回视男人,一字一句道,“何况妾身如今已为大?人养育一女,又被大?人写入族谱,于?情于?理,都不应另嫁大?少爷。”
她目光赤诚,透着决绝,男人垂眸俯视她半晌,抬手抚上她被打的侧脸,没有丝毫动容极为无情道,“可心既牵挂女儿,明日之后,只将青姝送到正院,由夫人照顾。”
话音刚落,徐可心身子霎时一僵,只愣神?片刻,就忙不迭膝行上前,慌乱攥紧他的衣服,“大?人!青姝是妾身的女儿,尚未百日如何能?离开母亲!”
林远舟说完,却未再理会她,只看向一旁的小?厮,命他前去听雨阁带走长小?姐,将其送至正院。
小?厮领了命令,向门外走去,徐可心见状,仰头忙不迭恳求道,“大?人,青姝还小?,真得不能离开妾身……”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