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那辆亮黑色很酷的机车,丢在游叙家的地下室整整三年。游叙的父母叫他去拿,他表示不需要,叫父母把机车卖了。

这么多年,他跟父母的关系没变。

说淡不淡,有忙必帮。说深不深,他有天大的困难也不会向父母开口。住在一个城市,一年见三面,中秋端午春节,无事不见。影视作品里,父母与孩子经过多年的接触,梦幻的拥抱与理解,没在他们之间出现过。

室友们各奔东西或成家立业,没了联系。游叙不分昼夜地忙着挣钱,他的世界很小,只装得下谈梦西一个活人。

谈梦西也一样。

他再没有联系过医院或学校里的人。他感谢他的导师,在他堕落时拉他一把,开诊所初期还年年拜年,后来老师说自己脑袋里长了个肿瘤,要静养,渐渐断联。他妈改嫁后,母子恭恭敬敬,逢年过节发个红包或问候,像是刻意疏远,实则互相饶恕,不打扰已经是最好的祝福。

谈梦西的高中没逃课暗恋,大学没组乐队惹人尖叫,没有保研,只有挂科,散发着平庸的寡淡无味,不像别人嘴里的青春。

游叙一出现,他的青春又走了极端,把这辈子的叛逆和热烈全部用在游叙身上。

三十四岁的游叙已经送过谈梦西无数份礼物,大的小的,随手的,刻意的,不分节日,只要他多看两眼,买就是了。

三十三岁的谈梦西不会再为一份小礼物感动到流泪,还能收下一份生日礼物后,向他提出分手,称得上铁石心肠。

那枚象征贫穷和苦难的戒指,在青春里闪烁着遗憾的光。如今他们家的床头柜里,十几个戒指摆着。

去年恋爱纪念日,游叙又给谈梦西挑了一个蒂夫尼钻戒。谈梦西不要,用这个戒指换他们一天不去诊所。

前一天两人用手机商量纪念日去做什么。谈梦西列出长长一串没做过的事,游叙笑他在写人生清单,一天一夜,做不了这么多事。他更换交易条件,白天在家不出门,甚至不起床,晚上出门看电影,逛公园,吃垃圾食品。

换到了吗?

没有。

那天有个大单,他们还是去了,庆祝压缩成一顿丰盛的晚餐和一个疲惫的夜晚。

回味到这里,谈梦西好像捕捉到什么影子,翻口袋拿烟,无心的样子,多盯了游叙一眼。

游叙抓住他的眼神,“看我干什么?”

谈梦西说:“你送我的礼物里面,好像戒指很多。”

“好像是。”

“因为……那个退掉的戒指吗?”

游叙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他的挑选属于下意识行为,礼物种类就这么些,总不能送颗萝卜白菜,“可能吧,你那时候不是很高兴吗?退了挺可惜的。”

“我现在有很多了,没机会戴,才可惜。”谈梦西点燃香烟,看向自己空空的双手。

戴着明晃晃的戒指不方便戴手套,又不能不戴手套给人切麦粒肿,一摘一戴很麻烦,要时刻惦记放在哪里。

游叙说:“你可以不做事的时候戴。”

谈梦西吐出一口烟雾,口吻戏谑:“比如现在?”

不可否认,正是现在。

游叙想说对,转念发现不对。

谈梦西收拾行李时,只带了生活必需品。因为他们在分手,又不是度蜜月,好像他跟那些戒指一样,不在必需品内。

他回呛一句:“谁叫你走太急了。”

空气里莫名有了火药味,谈梦西皱起眉,又盯了游叙一眼。

游叙挑起眉毛,“又看我干什么?”

谈梦西回呛:“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一直在看你。”游叙坦坦荡荡。

谈梦西又气又笑,“看出什么了?”

“气质不一样。”

“那肯定了,以前我穷得要死,现在敢买五位数的外套。”

“不开玩笑。”游叙也笑,若有所思一会儿,“我知道你很内向,现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