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两指缓缓捻动,那触感温热而湿润。
还没意识到什么,他已抬起手指,放到唇中。
瞬时,微咸苦涩的滋味在唇舌间蔓开?,陌生而奇特,和着女子那抹带泪微笑,很久以后,仍萦绕在秦仲渊心头,让他深深困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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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商讨与考虑,对绝尘的提议,秦仲渊显然?已作出决定。
即便呆在门窗紧闭的船舱里,小鱼也能感觉到大船偏转方向,朝另一个航道?疾驰而去。
早上,当着她面,给昏迷的元霁月喂了“解药”后,秦仲渊嘴上说的凶狠,实则再无?其他过激举动,也没提将她单独关押的事,彷佛默认由她来照顾元霁月。
这般色厉内荏的表现,与前?几次的激烈反应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最?奇怪的是,此人走之前?还盯着她看了许久,冷不丁丢出一句“这身衣裳真丑,本座让人送新的过来”,说完,好似在逃避什么,匆匆转身,快步离去。
只剩下小鱼困惑挠头,想不明白索性不管了。毕竟,这人本就行事疯癫,什么离谱的事儿都做得出来,谁又?能猜透他此刻在发?什么疯呢。
此后,还是之前?那群侍女,为他们送来了洗漱物品和衣食,这回都是寻常样子,没别的刁难。
小鱼休息之后,精力逐渐恢复,将自己?和仍然?昏迷不醒的元霁月打理好,吃饱喝足,养足精神,静心等待转机到来。
这艘挂着莲字旗的大船,本是朝着秦仲渊的老?巢苍山行进,无?相寺与苍山相距不过两三日的路程,因此方向一转,加急航行大半天后,已然?能够遥遥望见无?相寺所在的苍山峻岭。
透过窗后缝隙,苍青色的山峦层叠起伏,古寺的轮廓在郁郁松涛间若隐若现,风过时,塔尖檐铃晃动清响,混着沉沉钟声,在苍茫暮色中悠远回荡。
钟声传来时,沉睡了一日夜的元霁月缓缓睁眼。此时,大船也离渡口越来越近。
不多时,船身微微一震,终于?靠岸。船中人皆出了舱房,来到甲板上。
在众多黑衣人的簇拥下,一身黑色劲装的秦仲渊立在船头,抬头远眺,轮廓深刻的俊容冷峻如山。
他身旁稍后处,便是白衣飘拂的元霁月,墨发?大半未束,跌落下来挡去半张面容,雪白衣摆几乎及地,遮去了脚腕间若隐若现的银色镣铐。
小鱼被守卫押着落在后方,只能远远望见元霁月垂首跟在秦仲渊身畔,沉默如侍从的模样,再怎么担心,也只能生生咽下去,不能再给他拖后腿。
“入寺后莫慌,无?论遭遇何事,只需听贫僧安排即可。”
耳畔忽然?掠过一丝凉风。是绝尘从旁路过,身姿修长?沉静如水,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嘴唇轻动,以传音入密与她短暂沟通。
他声如蚊呐,依然?听得出低沉而平稳,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小鱼闻言,不着痕迹地朝他微微点头。
渡口附近,早有天莲宗的门人在此守候,秦仲渊身后的属下迈出,拿着眼熟的暗金色令牌,与岸边人对接完毕,对方当即弯腰行礼,大气不敢喘地让开?道?路。
一行人低调快速地沿山道?入寺。半个时辰后,只见寺门巍峨,古木参天,“无?相寺”三个大字即便笼着夜色亦是宝相庄严。
踏进门中,青石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大雄宝殿飞檐如翼,重重殿宇斗拱交错,处处檀香缭绕,佛像庄严,端的一派大寺风范。
更让人意外?的是,年纪轻轻的绝尘竟是此寺住持。沿途沙弥纷纷合十行礼,口诵佛号。绝尘步履从容,一一颔首回礼,举手投足间尽显高僧风范。
穿过前?殿,绝尘本要亲自引秦仲渊等人前?往后禅院安歇,却?被秦仲渊不客气地拒绝。
他开?门见山,“不必了,浴佛大会近在眼前?,本座要马上面见宗主,才?能安排大会事宜。”
时移世易,此时不再是他的地盘,绝尘入寺之后如鱼得水,即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