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不是不怕死,之前被下药威逼已是从没?想过的噩梦,可是既已落到这?步田地,再怎么?害怕也毫无用处,还不如豁出去得个痛快,好过憋屈到死。
抱着这?个念头,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梗着脖子,对着大魔头的脸就是呸地一声。
“那又怎样,我小鱼是替天行道,实在看?不惯三公子这?样的好人被你这?魔头肆意欺负!你若真?有能耐,就干脆利落杀了我,这?般磨磨蹭蹭,算哪门子的男人!”
一口气将这?番话骂完,小鱼马上闭上眼,强迫自己挺起胸,不要退,等着这?人的勃然大怒和痛下杀手。
只?要激怒这?人,把她杀了,三公子就不会有软肋了吧?
说到底,是她无意间送了那封信才连累他?至此,也是为?了保护她,逼得他?陷入那般糟糕耻辱的境地。
小鱼比谁都清楚,她再普通不过,没?有武功也没?身份,拼了命也没?能将元霁月成功救走?,无用到只?能成为?他?的拖累。
所以,只?有激怒秦仲渊杀了自己这?件事,是她眼下唯一能做到的。兴许仍没?什么?用,但没?了她,至少能让三公子少几分顾虑,不必再被人这?人肆无忌惮地要挟羞辱。
头次被人当面?骂成这?样,秦仲渊甚至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小渔女胆子有多大。
随后?,气氛如拉满的弓弦般绷紧,对峙间,二人皆没?注意到内室传来的窸窣异响
小鱼说完便紧闭双眼、屏住呼吸,能感觉到,身前男人的气势一下子加重,铺天盖地向她压来,让她登时?摇摇欲坠、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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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小鱼的下颌传来一阵剧痛,脸庞被一股蛮力狠狠抬起。
她倒抽口冷气,指甲深深扎进掌心,极力忍住痛呼,睁眼就瞧见,秦仲渊不知何?时?欺身到她跟前,两指捏住她下颌,力道重得几要捏碎她的骨头。
“‘替天行道’,喊得倒响,不如剖开你心腹,将整幅肝胆拿出来看?看?,究竟有几分硬气,敢这?样对本座说话。”
秦仲渊脸孔逼近,低沉声音好似毒蛇吐信,身上亦是杀气四溢,一根根冰针似得扎进她身体。
小鱼疼得眼眶泛红,仍不肯认输,倔强和他?对视。
“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打要杀随便你……反正我和三公子没?有关系,你真?要有本事,就放他?离开,堂堂正正地较量一场。”
单单一句“堂堂正正”,竟比先前的骂声更加刺耳。
霎时?,秦仲渊眼底杀意翻涌,心底动了真?怒本来,他?让此女前来有其他?用处,没?想这?么?快致她于死地,谁想她不知死活,句句不让,还一再戳中他?痛处。
怒气裹着熟悉的暴戾再度填满胸腔,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猛然掐住她纤细喉咙,单手使其脚跟离地。
小鱼痛苦张大嘴,浑身因窒息而颤抖,饶是如此,她还在用最后?的力气,艰难出声:
“你、你心仪三公子,就不该用、用这?种手段对待他?……这?世上、没?有谁的心……能靠抢夺得来……”
就算知道此女激怒他?的目的,秦仲渊仍受不得如此冒犯,难以自抑地收紧大掌,暴怒咒骂:
“你知道什么??区区一介贱民,居然也敢对本座评头论足,当真?是不知死活!”
两人实力上的天渊之差,让小鱼完全无法反抗,只?能被他?越掐越紧,任由窒息的痛苦席卷全身。
就在她脸色由白转青,万分危急之际,山水屏风后?,那一直被他?们忽略的微弱声响蓦然变大。
哗啦金属碰撞声重重拍在墙柱上,何?人在拼命地哑声嘶喊
这?番剧烈动静,总算惊醒了失控的秦仲渊。他?粗喘未定,眉眼阴鸷,好像刚从一场噩梦醒来,倏然收手后?退,任凭女子无力地跌落地上。
小鱼死里逃生,捂着喉咙咳得浑身颤抖,这?会的她脑子空白,什么?都想不到,唯有求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