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间,她极力避开了那天船上, 元霁月为?她解药的记忆。

不管是接触的细节还是身体彼时?的怪异反应,小鱼深吸口气,用力拍拍又在发热的脸,努力告诉自己:

所有这?些, 都是三公子为?了救她才不得不做的,三公子牺牲这?么?大,她还胡思乱想就是恩将仇报了。

总之,把这?些不重要的小事晃出脑袋,好不容易恢复清明,小鱼撑着脸叹口气,眼下这?情况,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那些飞鸽送出去的求助信了。

那些密信,只?要有一封送到元霁月的人手里,让他?们发觉真?三公子沦落在外,必定会想方设法派人来救吧?

然而,不知是信没?送对地方,还是云阳宫来接应的人迷了路,高悬“莲”字旗的大船一连航行三天三夜,都没?碰上半点阻碍,顺畅得叫人心里发慌。

一路风平浪静,这?艘大船按照最初的目的地,平稳快速地朝西?北方行进。

徒留小鱼被幽禁在狭小房间里,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心底的忧虑也不禁越来越深……

以那大魔头的性子,之前就肆无忌惮,对躺在床榻的元霁月下手毫不留情,更别说眼下还被他?们激怒,折磨起人来必定更不择手段。

小鱼甚至一度有预感,某个夜深人静时?,天莲宗的人会突然闯进来,把她装进装满石头的麻袋,一把丢进江水喂鱼

照她刚上船时?的经?历,若不是有顾忌,秦仲渊绝不会放任她悠闲度日,早就把她大卸八块,再一块块丢进江里,以解心头之恨了。

如今这?般,仅仅将她关起来,无疑是元霁月与那人达成了某种交易。可他?如今深陷困境,功力全失,宛如待宰羔羊,除了以自身安危作为?筹码,还能凭借什么?来护她周全?

每每想到这?儿,小鱼只?觉心头酸涩,焦急与忧愁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时?光匆匆,又是三四日过去。房间里,小鱼斜趴在封死的窗户前,悄悄用藏起来的铁片插.进窗户边缘,咬牙用力往外翘。

在她多日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封窗的铁板一角已经?有松动了,透过那细微缝隙,隐约瞧见外头碧绿如翡翠的江面?,波光粼粼,透着自由的气息,让她精神一振,手上愈发用力。

忽然地,外头房门被砰砰敲响,惊得小鱼一跳,明明没?到送饭送水的时?辰,此时?怎么?有人过来了?

来不及多想,她手疾眼快地收拾好撬窗留下的痕迹。几乎与此同时?,外头不耐烦的护卫一把推开屋门,扯着嗓子吆喝起来:“快点出来,跟我们走?,主上要见你!”

那喊声仿若一道惊雷,让小鱼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心中警铃大作。

*

尽管大觉不妙,却没?有拒绝的余地,无奈之下,小鱼硬着头皮跟护卫离开。

而后?,小鱼被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鹰捉小鸡般紧押着,匆匆穿过冗长船身,抵达船头那间最大的房间前。

门口的守卫身披乌甲,目光如炬,仔细查验了押解之人与小鱼的身份,确认无误后?,才用力推开厚重大门,放她独自进入。

屋内宽敞而静谧,一踏入其中,足音便被厚厚的瑞兽纹织金毯吞没?,举目间,满殿的华贵装饰映入眼帘,却因暗沉的色调,无端添了几分压抑。

靠近内室,暗金色的帘幔层层叠叠,似是一道道难以穿透的屏障,角落里的兽首博山炉香烟袅袅,与曾经?囚禁三公子的房间风格如出一辙。

饶是满鼻的龙涎熏香,可小鱼仍从这?一室的窒闷空气里,嗅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清苦药味。

这?发现让她顿时?心头揪起,却不敢露出分毫,僵硬立在门口,犹如置身于猛兽的血盆大口边,随时?都可能被连皮带骨地吞噬。

几乎下一刻,内室里就传来动静:暗金色的帘幔似被无形的手撩拨,从中间缓缓分开。帘后?是一面?华光溢彩的锦绣屏风,层峦叠嶂的青山、蜿蜒磅礴的河川,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