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当当,所有环节仪式都没有一丝差错,狠狠长了武安侯的脸。
卫嘉彦一路牵着红绸将新娘子迎进侯府,昭昭和丫鬟们躲在假山后偷看时被他抓个正着。
几人乐呵呵地齐声道:
“祝世子与夫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红布盖头下,王琬偷偷红了脸颊,感觉到红绸的牵引停下,便紧张地站在原地。
跟随的嬷嬷立刻掏出预备好的红包,往天上一洒,笑道:“去去,你们几个,还拦上道了!”
漫天红雨飞舞,丫鬟们兴奋地跳起来抢夺,昭昭也想沾点喜气,蹲身去捡掉在角落的红包,刚俯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红包递到她面前。
来人衣袖红艳,袖口绣着精致的连理枝,昭昭抬目望去,与男人晦暗的目光撞个正着,心口莫名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直觉卫嘉彦似乎有点不高兴,是觉得她不该和丫鬟们一起胡闹吗?
卫嘉彦一直盯着她,又不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凝滞,周围众人纷纷看来,还是那嬷嬷说了句“世子给你的还不接着”,昭昭才一语惊醒,快速接过红包,低下头不敢看他了。
接下来直到宴席结束,昭昭都没敢去前院,乖乖呆在后院与丫鬟们一起打叶子牌,今日侯府有喜事,她们几个身份上都有点特殊,属于主子们的房内人,反倒不好出现在男客面前,管事的嬷嬷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偶遇卫嘉彦后,昭昭总觉心神不灵,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因精神不集中,一下午连输十把。
她虽然是卫嘉彦房里人,但毕竟没个名分,月钱与一等丫鬟相同,每月三两银子,府里行走层层关节都需打点,这几个月她没攒下多少。
好在卫嘉彦给的红包够大,她才没能输光家底。她一直以为卫嘉彦是随手从地上捡的,对比其他人手上的才知道不是,她这一封明显厚重得多,大概是单独为她预备的。
卫嘉彦对她其实还不错。但他越是这样,昭昭越不安。尤其是在大婚之日,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妾预备役,她觉得卫嘉彦还是不要想起她比较好。
这种不安一直延续到晚宴结束,客人们都散场,整座侯府沉寂下来,黑夜里大红灯笼散发喜庆的光芒。
卫嘉彦在京中很得女子喜欢,但在男子中却人缘极差,活了二十年,只宋砚雪一个知心好友。
今日全城的贵公子都来了,借着婚礼的由头,将多年来被贵女们忽视的怨气全撒在他身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少说灌了他五坛子酒。
对面人多势众,卫嘉彦身后只有一个不胜酒力的宋砚雪,喝到最后已然脚步虚浮,眼冒金星,像死猪似的被宋砚雪扛回新房,连红盖头都没挑,一沾床就呼呼大睡过去,将床单上的枣子花生压扁一片。
卫嘉彦感受到背部妨碍,皱眉大吼一句:“什么东西!”翻身躺到里侧,一只脚险些踹到王琬身上,还是宋砚雪伸手挡了一下。
然后新房内就响起粗重的打呼声。
“……”
众嬷嬷丫鬟纷纷尴尬地看向规矩坐在床头的新娘子,额头溢出热汗。
王琬交握在膝上的双手悄然收紧,陪嫁丫鬟环青安抚地揽住她的肩头。
陈嬷嬷是姚姨娘心腹,对婚礼一事不大上心,总归卫嘉彦不是她正经主子,想着赶紧干完活赶紧交差,她眼珠转了转,讪笑道:“世子醉成这样,一时半会醒不来,春宵苦短,咱几个就不站在这碍眼了。”她指了指低头的五个丫鬟,“都跟我走。”
几息之间,丫鬟们鱼贯而出,很快新房里就只剩下宋砚雪和王琬主仆俩面面相觑,他顿了顿,拱手道了声告退,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