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她渐渐有了主意。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十分理所当然道:“送我去趟穿花巷子,宋郎君救我一命,还没来得及感谢他。”

卫小羽回忆起那甜得发苦的滋味,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默念一句,你到底是感谢还是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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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穿花巷子,两人提前将马车停在路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里走,今日那杀猪匠似乎不在,没有难听的杀猪声,巷子里安静极了。

昭昭提着糕点敲了许久门,都无人应答,正准备打道回府时,刺拉一声门开了。

“宋”

话还没出口,昭昭看清来人是谁,立刻捂住嘴。

开门的是个鹅蛋脸的女人,肌肤吹弹可破,两腮染上一层红晕,比盛放的牡丹还要娇艳,大眼、翘鼻、樱唇,每一个五官都完美到无可挑剔,看年龄应有三十,天然带着股成□□人的妩媚气质,不细看几乎可以忽略她眼角的细微皱纹。

美人就这么眼角带媚地看过来,昭昭脱口而出道:“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找宋砚雪有什么事吗?”

女子懒洋洋地倚在门边,一手把着门,姿态放松自然,一看就是经常待在这。

昭昭对女子的身份有了大致猜测,不免有些痛心疾首的滋味。

如此貌美的女子竟然愿意跟着宋砚雪这样的穷光蛋,可见男人活得有多轻松,只要脸长得好,不怕讨不到老婆。

她伏了伏身子,一股脑将糯米团子塞到女子怀里,低头快速道了句谢就跑了。

张灵惠瞥一眼立在旁边尬笑的卫小羽,讶异道:“你家世子开窍了?新收的?”

卫小羽点头,行礼道:“见过夫人。她似乎误会了您的身份,您请见谅。宋郎君前段时日救了她一命,我们是特地前来道谢的。”

“行吧,这礼我收下了。”张灵惠指了指尽头的细瘦身影,“快去追你家娘子,咱们这住的人鱼龙混杂,当心哪个瘪三唐突了她。”

卫小羽闻言立刻往回走。

等到人走空了,张灵惠才感慨地收回目光,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女子青春美好的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遥想当年,她可不比她差。

纵然大好年华已逝,她张灵惠的名字到现在还在高门间流传,重回十年前,就是皇帝的儿子也多得看她几眼。

想到方才那小娘子慌张的模样,唯恐撞破什么,张灵惠摇头笑了笑,拎起糕点,一瘸一拐往里屋去。

她平时维持身材极少吃甜食,打开看了看就扔到桌上,心里寻思着自家儿子居然会好心救人,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

桌角的糕点静静摊在那里,张灵惠忽觉不对劲,美目眯了眯。

就连卫世子都不知道砚儿喜好甜食,她也是近几年才发现她儿子的口味,那小娘子是怎么知道的?

张灵惠越想越有问题,由此笃定两人之间有猫腻。

晚间,宋砚雪从学馆回来时,张灵惠歪在椅子上纳鞋底,佯装不经意道:“听说卫世子纳了个小妾?”

母子两人与宋家分家时没分到什么财产,宋砚雪进学馆的束脩是他自个儿抄书挣来的,书本笔墨哪样不需要钱,张灵惠一个寡妇不好出去抛头露面,加上腿脚不方便,平时做点鞋袜什么的放到铺子上卖,贴补点家用。

灯油钱贵,家里还养了个丫鬟,张灵惠通常坐到宋砚雪房门口,借着缝隙的光把第二日的活计赶完。

两人隔了一道虚掩的房门,能够看见宋砚雪笔直地坐在桌案前,笔下不断,端方的侧脸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似的。

默完最后一句诗,他微微侧过脸,语气寻常道:“有这回事。”

张灵惠将今日的情形讲了一通,悄悄观察他神情的变化,然而宋砚雪从始至终都是一脸平和,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儿知道了。”

就在张灵惠出神回忆之际,房门被人拉开,侧边投下一道阴影。

宋砚雪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