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砚眼皮颤了颤,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乘务长的到?来彻底落实了他?的预测。
机舱内乱成一片,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哭嚎和咒骂,贺清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按了按眉心。
一些被他?忽视的记忆碎片,此时在他?的脑海中横冲直撞起来。
时间是宋瑞澜乘坐的飞机失事后。
贺夫人让他?去看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宋悦葳。
女生蜷缩在角落里,听到?他?开门进去,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靠近人身边蹲下,后者才从自我封闭的状态中缓缓抬起头,无?光的房间里,他?模糊看见了一双已经哭得红肿,眼白上遍布血丝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人。
辩论?场上能言善辩的四辩,在此刻词穷得厉害。
宋悦葳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干涸的眼睛又?一次涌出泪来,似是最后仅存的心里防线彻底崩塌。
女生抵在他?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滚烫的眼泪浸透衬衫烫到?了他?。
她哭了很久,啜泣声一点点地低下去直到?彻底消失。
贺清砚察觉到?有一只手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用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问他?:“我刚查过了,权威数据说一个人遇到?一次致命空难的几率只有470万分之一,也就是说,即便每天都搭乘飞机,那也要大?约1.5万年才会遇到?一次空难。可为什么,这种事情就偏偏发生在我爸爸身上,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五次坐飞机。
“贺清砚,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当时好像回?答的是:“概率学的本质是统计过去,而不是预言未来。无?论?怎么微小的概率,在发生的那一刻就成了必然?……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