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应竹以为他有正事耽搁,这会儿问了有没有带伞,没有催促他及时回复。
两人工作日的状态往往如此,空闲便多聊几句,忙碌则难见踪影,今天这般也不是很反常。
瞧过祁应竹询问,楚扶暄删去草稿内容,答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
工作室得知他去医院,前前后后发来关心,他让山奈去拿掉糖水,再嘱咐他们不用大惊小怪。
很快,医生看过影片报告,虽然楚扶暄没有骨折,但难免有一些影响。
这些天家里很冷清,楚扶暄需要自力更生,于是选了保守方案,索性打上石膏固定,下地尽量不碰到受伤部位。
包扎完,又被叮嘱注意制动,楚扶暄拄着一对拐杖,将禁忌事项认真记下,蹦蹦跳跳开始适应状态。
怕祁应竹回来的时候,自己伤病还不能康复,他这次格外遵循医嘱,先老老实实在家里躺着。
家政阿姨发现他的情况,被他串通别告诉祁应竹,再额外收到红包,这些天帮忙烧菜做饭。
有家政搭一把手,楚扶暄养病便轻松许多,偶尔照顾不及,可以喊物业上门帮忙。
他期间一直线上办公,工作上没有妨碍,如此消停了五天,拄拐回到写字大楼。
大家聊起这茬,病友居然不少,回廊的台阶很容易踩空,粗心点总会踉跄一下,只是他们没有打石膏那么严重。
这次楚扶暄出过事,行政立即修上缓坡,将这处漏洞彻底补全。
尽管栽了个跟头,瞧着很是凄惨,但楚扶暄在外被嘘寒问暖,均是乐观地挥挥手,表示自己一点也没问题。
不多时,他的电动轮椅到货,还在楼层里开来开去,怂恿庄汀用工学椅和自己玩竞速。
公司里一派热闹和欢喜,楚扶暄晚上回到家,吃力地翘着腿洗漱上床,整理完已经非常累。
形单影只地搂住软垫,在人群之外不得不直面内心,他瞧着枕边的空缺,忽地感觉有几分落寞。
同居就是平时无知无觉,还觉得自己一如当初,实则已经潜移默化地被改变。
刚分开的前几天,其实不会有太大反应,但时间一久,在不留神的某个瞬间,突然认知到对方的缺席,就会浑身上下引起阵痛,像是体内有哪根骨头没长对。
楚扶暄由此无法适应,半夜里迷迷糊糊醒来,受伤的关节在结痂发痒,下意识地往旁边抓了一把,似乎想寻求安慰或者支撑。
秋夜里温度微凉,身边不见人影,楚扶暄迟滞地顿了下,再揉着眼睛清醒过来。
他在心里喃喃,没事的,如此默念完,又无声地补充,没有什么关系。
过了会儿,腿上依旧不舒服,楚扶暄用垫子蒙住脑袋,自言自语地出声:“我不痛,不痛。”
他待人活泼明媚,经常设身处地去关照,可在私底下里,对自己却苛刻得着实残忍。
之后被郑彦仪知道了情况,他也推三阻四,不想给家长增添负担。
少说也二十六岁了,让爸妈来来回回奔波,这样像什么话呢?
从而楚扶暄故技重施,拉出对象来打发他们,还觉得这招百试不爽,庆幸着将这一手延续至今。
天晓得郑彦仪来过沪市之后,不仅与祁应竹建立信任,而且双方拉近了关系,不再回避着日常多交谈。
她怕年轻人考量不周,没办法很好地看护病人,回头就打电话给了祁应竹。
彼时,祁应竹在伦敦办公点,手机开着国际服务,没有错过这一通来电。
“小祁,忙不忙?”郑彦仪道。
听到长辈客气的招呼,祁应竹的视线从电脑移开,彬彬有礼地表示这会儿很方便。
工作日特地联络,必然不是没事找事,他感觉郑彦仪语气有些微妙,以为她哪里和楚扶暄沟通不畅,需要找自己从中调解。
没想到,郑彦仪是出于无奈和体贴:“这些天麻烦你了,扶暄死活不让我们过来,得让你费力一点。”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