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贤把清粥小菜给他俩端来,陆涟青接过碗来执起调羹给温浓喂来一口,温浓撇脸:“你先把事说清楚。”

“饭得先吃,事可以慢慢做,这话是你说的。”陆涟青温声哄:“话可以慢慢说,不妨碍你先填饱肚子。”

温浓想到肚子里还有孩子,虽说是个死胎,可也算是一身两命,抽抽噎噎地含着一口他送来的粥:“我吃了,你得接着说。”

“好,我接着说。”陆涟青的所有耐性全交给了她,纪贤看在眼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悄声退出门外守候。

陆涟青边喂粥边说:“问题就出在这里。”

温浓嘴巴没空,无声露出疑惑的表情:“?”

“钟司制手中的确有水毒,这种水毒的病症宛若感染水痘,也正是当日被送去太医府的那两名宫女所染的水毒。此前宫中已经出现过这种病症,就算你受染以后也出现这样的病症,绝多数人恐怕只会以为是感染了水痘或者谣传的人瘟,如同七年前织染署爆发的那场人瘟一样。”

温浓心头一跳:“七年前?难道钟司制正是七年前给织染署下水毒的罪魁祸首?”

“是与不是,尚是一说。”陆涟青没有立刻回答:“问题的重点在于你的病症与那些人不一样。”

温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呀!”

难怪陆涟青说她中的水毒不是钟司制下的,因为她的症状完全不一样,她除了头晕想吐,再不济就是高烧,并没有出现水痘的那种症状。

“这些年张院使一直在潜心研发水毒的解药,但是因为水毒的消声匿迹导致进度的停缓,直到前阵子织染署再次出现水毒,中毒的宫女这才给予了张院使更多的研发空间。”

若非那两名宫女中毒时间太长救不回来,张院使的解药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而温浓中毒时间不长,所以张院使的解药才能对钟司制所下的水毒起到解毒作用:“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解药没法完全解开你体内的未知水毒。”

“而我之所以急于把无卓招进宫,正是为了请他与张院使联手研制出对付这种未知水毒的解药。”陆涟青舒眉,未再瞒她:“这是我的未了心愿,上辈子我就是因其而死。”

137. 解惑 “如果当真是他,我绝不饶他。”……

上辈子陆涟青的身体状况很差, 尤其再往后几年大病小病辗转反复,很多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那些不必要的琐事与麻烦。

随着皇帝的数岁一年年增长,隐隐催生陆涟青放手的打算。只可惜他没能熬到权力安然过渡的那一天, 便已撒手人寰。

天下人都以为陆涟青是病死的, 起初陆涟青自己也是这么以为,如果死后阴魂没有徘徊不散的话。

“等等,死后阴魂徘徊不散?”

温浓注意到这个字眼,打断陆涟青回顾过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涟青轻飘飘地睇她一眼:“从你被送进来的那一天起。”

温浓宛若遭遇晴天霹雳,直接把她劈傻了:“所以你、你……”

陆涟青伸手包裹住她的颤指:“不然你以为一个浑身上下充满疑点的女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取信我?”

彼此今生相遇在复生堂的那个夜晚,陆涟青并未如温浓所想将她错认成郭婉宁,而是已经注意到她正是前生最后一段时间为他守灵的那个替代品。

这是陆涟青没有主动露面也没让左大夫在温浓面前提起他的主要原因。那时候的陆涟青还没有摸清温浓的底细, 更谈不上信任与感情。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温浓的关注,从礼部要来采选名册,再到要求逐户上门绘画人相, 都是为了寻找并确认温浓正是他上辈子见过的那个女人。

所以当温浓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陆涟青毫不犹豫地让她登上自己的马车,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过份的关注已经成为那份不寻常感情出现的开端与征兆。

他让温浓进宫, 一方面确实为了温浓好,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