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土东西,现在谁会穿这玩意儿?蒋嫣真想一脚把拖鞋踢到沙发底下,这俩人以后要怎么把日子过到一起去?
见她根本不应这茬,陈力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只是把地上那一堆红布裹住的行李箱归置好,怕蒋嫣来回来去走再撞上。
他一口气抬起一个,手臂上的肌肉自然隆起,青筋横布,弯腰的时候,倒能看见他腰腹劲瘦,和宽厚的肩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蒋嫣盯着看了一眼,心想,劲儿是挺大,知道往哪处使吗?搬搬弄弄,澡也不知道先去洗一个,心里跟没她这回事儿一样。哼了一声,故意拧大了新风系统的风力,拿起浴袍就去洗澡。
卫生间一传来水声,陈力明知道人不在身边,却闹了个大红脸。箱子边角狠狠蹭过结实的小腿,他也没知没觉一样。
只拢过沙发上摆的一对红色玩偶,将它们摆正、贴紧。
洗完澡后,冷气和湿气让蒋嫣的心绪平复了不少,真丝睡袍贴在腿上,凉丝丝的。
“陈力,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吗?”蒋嫣晃着脚尖,新做的指甲在灯光下像十颗熟透的车厘子。
“那你为什么愿意娶我?”她又把问题抛回去。
“我二十好几了。工地上都说,该成家了。”
就知道他蹦不出个好话!
蒋嫣抄起大红色的枕头,就往对面沙发上扔:“所以你就随便找个人结婚?”
然而没扔准,枕头落在地上,陈力弯腰去捡,声音闷在胸腔里:“不是随便,你……不一样。”
独守空闺 亲一个
“哪不一样?”蒋嫣挑眉,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结果这闷葫芦居然不说话了。
蒋嫣看他那身暗红真丝睡衣和她的是一套,与他粗旷的气质极不搭边,甚至有些可笑,一条陈旧的灰毛巾突兀搭在他脖子上。
“行了,别装了,这衣服你穿着不舒服换了吧。”她有些失望的转过身。他到底不是什么懂情致、会哄人的人。
陈力似乎听出她言语间的嫌弃,老老实实从衣柜深处,翻出他叠得整齐的灰色棉布睡衣,然后转头说:“我还是去客房睡吧,马上婚礼,你得好好休息。”
*
婚礼现场乱哄哄的,和蒋嫣少女时代曾无数次在心中构想的场景相去十万八千里。
陈力的亲朋挤在左边,蒋嫣的宾客坐在右边,中间那道红毯像楚河汉界似的,把两边隔得明明白白。
多像是他俩的婚姻。
硬凑一块儿,怎么看都别扭。
陈家那头的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可以用“形态各异”来形容。
陈力爸妈生意做得不错,在小镇上家底算厚实,可惜没什么享福的命,在陈力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一同旅游,高原反应过重,没及时救过来。他家其他的亲戚各行各业都有,混坐在一起,都对这个孤儿独子显得淡漠。说起来,陈力算是个亲缘很浅的人,怪不得那张脸上从来没有多余的表情。
等轮看到陈力的朋友,那就更是五花八门。有他在镇上原来的富户朋友,挺着大肚戴个金链抹个油头。也有他做装修公司在工地上的小弟帮工们,一个个黑黝黝瘦津津,绝对称不上体面。一群人吵吵闹闹,又是抻着脖子看仙女儿一样的新娘,又是喝酒划拳。
这一桌桌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连陈力都臊得抬不起头。
而蒋嫣这边呢?无一不是西装革履、白裙粉黛。
蒋嫣在南省城读的中学,又去读了名列前茅的艺术院校。同学朋友无一不是讲究人。他们揣着真诚和善意,带着红包和礼物,那些漂亮的香氛、口红、香槟杯礼盒堆在桌子上,衬得这大厅都亮堂了几分。
蒋嫣往那台下一看这惨烈的对比,血气直往脑门上轰。狠狠剜了陈力一眼,委屈的眼眶都有点红。
蒋母一看到,赶紧拽住蒋嫣的手腕子,压了声儿:“嫣嫣,今儿给陈力留点儿面子。婚礼嘛,闹闹哄哄的正常。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