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分表情都收在了眼底。维桑连忙收敛了思绪:“我已经问过了厉先生,他说离开两三日无关紧要。一会儿咱们就走吧?”
江载初犹自不放心:“你这身子,能骑马吗?”
商议了半天,带上了厉先生熬制的丸药,两人赶在午膳前出发。维桑便和江载初同乘一骑,他拿一件防水的大氅将她密密裹起来,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牢牢揽在胸前,方才催动马匹。
江载初来时带的二十多人,并未全数跟去,只挑了四人随行。
虽下着绵绵密密的细雨,维桑躲在大氅中,倒是全无知觉,只是马匹总比大车颠簸些,江载初不敢奔得太快,途中停停歇歇,不远的路程,却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五人才入了一个名为十崖的小镇。
小镇外是大片大片的竹林,细雨洗过之后,露出赏心悦目的深浅绿色来,层层叠叠,如波浪般铺展开。维桑推了推江载初的手臂,示意他在道边停下来。
他身后湿了一大片,却小心替维桑拉下了头上风帽,又触了触她的脸颊,并不觉得冰冷,方才松了口气。
烟雨中,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男人快步向他们走来,。
维桑迎上去,那人面无表情地向她行了一礼,转过身走入深巷中。
“走吧。”维桑悄声道,“他们的首领叫作顾飞,唤一声顾大哥便好。”
小巷竟是异样的绵长,东拐西绕,走了一炷香时间,方才停到了一座深门大院前。
门口立着一个身量颇矮的中年男人,面皮有些黑黄,容貌极为普通,站在那里十分不起眼。维桑上前一步,笑道:“顾大哥,许久不见了。”
顾飞连忙行礼,笑道:“郡主。”
待到直起身子,看见维桑身后的江载初,顾飞的脸色颇有些复杂,冷冷道:“这不是宁王殿下吗?”
江载初不意他能认出自已,只以为是维桑事先遣人告知了,笑道:“顾大哥。”
顾飞阴阳怪气地看了他几眼,方才冷冷哼了一声:“当年宁王殿下洮地剥皮的名声,当真响亮得很。”
他对江载初这般不敬,四名侍卫颇有怒容,江载初却对他们轻轻摇头,示意不可惹事。
维桑只做没有听见,顾飞伸手相扶:“里边有热茶,郡主请。”
屋内果然奉了茶,却只有一杯放在首座。维桑并无不悦之色,径直坐了,捧起茶盅笑道:“这天气忽然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