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这一次是真的清醒了,几乎是毫不犹豫离开他的怀抱,跪倒在一旁,诚惶诚恐,一言不发。
他心中怒火忽然又蹿了起来,无形之中,愈烧愈盛,可这样的激怒之下,他的语气越发平淡,只轻声道:“知道回来了吗?”
她伏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仿佛是被猎住的小动物。
“哑了?”他探手过去,扣住她下颌用力抬起来,“韩维桑,你不是很会说?对薄姬你说过什么?”
他的手劲极大,又没有节制,轻而易举地,在她雪白的下颌上留下青紫色的指印。
维桑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被逼着与他对视,却死不吭声。
他重重放开她,留给她一个生冷强硬的背影,将侍女唤进来点上了烛火,方才觉得自已稍稍平缓了情绪。
维桑已经从床上下来,束手站在屋子衣角,依旧低着头,就连气息都屏得更低。
“你和元皓行,何时开始暗中联系?”他亦在桌边坐下,平静问道。
下颌还是火辣辣地痛,不过和千疮百孔的心比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维桑用一种极谦卑的声音道:“扮作琴师入府时,我就已和他联系。那时我并没有把握将军会帮我,也不敢将所有赌注放在将军身上。”
修长的指尖在桌上敲击,发出沉闷且不规律的声响,他抿出一丝笑来,灯光下显得那样温柔,却又声声迫近:“所以,你拿什么和他交换?”
“我早就一无所有。”她反倒坦然抬起了头,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失去了焦准,“留在外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回到你身边,不过一场死局。”
他深深看着她,将她此刻的失魂落魄尽收在眼底,忽然泛起了一阵倦意是真正的倦了,她说得没错,他们之间,是一场死局,解不开的死局。
如今,无非是他将她锢在身侧,而她虚与委蛇罢了。
“你知道他曾向我求亲,最后,却是我不愿嫁他吗?
“你知道他为了救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利剑若是没有合适的剑鞘,终日缠在泥污油布中,终有一日,也是会锈的。我……从来皆是不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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