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进去,用力推开正要扶父亲起来的江载初,慢慢护着父亲坐了起来。
江载初手悬在半空中,因为被她推开,便只能后退了两步。
送她回来的时候,她还乖乖地依偎在自已后背;可现在,她像变了一个人,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约还有赤红的颜色,失去了理智一般看着他,尖声叫道:“你对我爹说了什么?”
他慢慢将手放下,眼神由黯然变为平静,目光移到韩壅的脸上,淡声道:“侯爷,还请节哀。只是陛下的旨意……恐怕没有回寰的余地了。”
元熙五年元月。
皇帝亲征归来后,第一次在仪凤殿召见群臣。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脸色有些恹恹的。自然没有人敢提起刚刚结束的那场惨烈战争,新年伊始,为了让这个帝国的年轻统治者舒心,大臣们无不选择了最轻松吉祥的话语。皇帝听完大臣们所奏的事,轻轻挥手便宣布散朝。
内殿里有内侍服侍他更衣,缓步出来的时候,周景华早已在外等着。
周景华是周太后的亲侄子,也是皇帝的表兄,皇帝与他并不见外,略略问了些洮地民生,便沉吟着问:“宁王可有消息?”
只要有皇帝一天,他的亲弟弟便注定要过着这样遭受排挤猜忌的日子,周景华对这一点很是了解,自然也懂得如何投皇帝所好,连忙答道:“宁王在洮地任转运使,别的都好,只是赋税加重后洮民反弹太大,宁王擅自将四抽一改成了五抽一。”
皇帝冷哼了一声,脸色有些铁青。
隔了一会儿,周景华小心翼翼道:“洮侯那边,陛下该如何抚恤?”
“不是赐了厚葬,也追封了吗?”皇帝脸色沉了沉,“死都死了,还能怎样?”
周景华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当即咽下了口中的话,连连点头道:“是。”
话音未落,内侍进来通传:“陛下,元大人到了。”
“让他进来吧。”皇帝略略颔首。
元皓行着严整的官袍,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至极,缓步踏进,先对皇帝行了礼,方才看了周景华一眼,略一躬身:“周大人。”
尽管元皓行官阶不高,周景华却不敢怠慢,连忙回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