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珠打起精神顽笑说不晓得如何谢她。
“等姐姐病好了多教我念念诗,给我讲讲诗里?的故事,回西南之前我要听?个够!”她从檐下的杌子上把诗经拿起来, 笑咪咪的说。
她从未想过要嵇成?忧做什?么, 她是一个简单的人,没?有那么多烦恼和不满足。唯一的苦恼来自随着年岁流逝越来越薄弱的喜怒哀乐之情, 她担心自己变成?一个冷漠的怪物。
已过去多日, 她对那天的事仍然懵懵懂懂心存困惑, 他的蛊毒已解开, 为何她的心境却没?感觉出强烈的变化?只能安慰自己,就像给隋珠看病的大夫说的,急不得,总会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好。
比如, 她还牢牢的记着阿母,没?有忘记她。又比如,自从到汴京她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 嵇老?夫人和隋嬷嬷,隋珠和翠白,还有他。想到他们,她心中是欢喜的。不用刻意告诉自己要如何高?兴如何欢喜,心中自然就会生出喜悦。
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一切都已经足够好了,没?有什?么可要他为她做的。
如此她便可以安心的回西南去,纵然嵇三哥不能跟她回苗疆,又有多大关系呢。
“我娘总夸罗姑娘纯真良善,对姑娘喜欢得紧。若叫她晓得三郎和姑娘无缘结亲,还不知有多难过多惋惜。就是我也舍不得姑娘,希望姑娘能在府中多留一些时日。”隋珠目中有些遗憾,温煦的望着她。
她这几天因病不能在鹤延堂伺候,但是那天晚上嵇成?夙拒婚的事还是很快通过管事的嘴传到她耳朵里?。她不动声色的压了下去,严禁鹤延堂的下人多嘴饶舌,她娘到现在还不知情。
她本来还有些担心阿蒲蒻。毕竟,一个从边陲之地来的小?姑娘喜欢上三郎这样率真热情的小?郎君再正常不过。没?想到三郎却是个还不醒事的。
今天二?郎过来,也不知如何与阿蒲蒻解释的,小?娘子比从国公府赴宴回来那日显得开怀多了。隋珠这才暗暗的放下心。
不过,她娘的盘算必然是落了空。
“珠姐姐,就算我回西南去了也不会忘记你的,还有隋妈妈!我喜欢你们,还有……”
嵇成?忧的面容从她眼前闪过,她应该也不会忘记他。
“还有老?祖母!”她笑着说。
她为嵇祖母做的义髻到了约定?可以取的日子。
…
父兄的衣物和阿蒲蒻的药方单子送到微雪堂,嵇成?忧把衣物和兄长的腰牌放到一起,这些都要入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