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在隋珠那里?看到的诗经和大哥在书上写的诗文,疑窦从心底冒出来,有些讶然又有些迟来的明?悟。他拿起腰牌蹙眉端详片刻,又放回到衣物间。
他对照阿蒲蒻的药方誊抄了一份,把自己抄的那份交给眠风,着他立即给孙医令送去。那姑娘是个性急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来催问他。
不出他所料,次日清晨他和阿蒲蒻在鹤延堂碰到,她就急切的问他孙医令可有了回话没?有。
她早上过来就听?老?夫人身边的管事说隋珠昨夜又起了高?热,比前几日瞅着更严重了。隋嬷嬷一早也坐不住,从老?夫人这里?拿了名帖直接去请专为老?夫人看诊的府医过来。
嵇成?忧思忖道:“要不姑娘随我去太?医局走一趟?在下今日要去拜望王相公,和太?医局不顺路。姑娘午后到政事堂门口稍候,待我事毕领姑娘去太?医局亲自找孙医令问一问。”
王相公是英王妃的爹爹,抱病在家中休养。
阿蒲蒻抿了抿唇,轻声说:“二?公子莫忘记了!”
嵇成?忧唇边勾起一缕淡淡的笑意,亦低声答了个“好”,就带着眠风大步流星的走了。
待他走后,阿蒲蒻也出发去假发铺子取义髻。她今天早上一过来,嵇老?夫人就拿出满满一匣子金银玉翠,口中又是疼爱又带着一股子气:“本来是给他留着娶了媳妇给孙媳妇的,他倒好这不娶那不娶的,这些好东西给他也是白瞎!蒻儿?都拿去!三郎都说了是自家妹妹,咱们别跟他客气!”
她如何肯受,直到嵇老夫人抹起眼泪重提她阿母的赠药之情,只得笑着哄老?夫人:“祖母给了我这么多好东西,我没?有什?么可回赠的,只做了一样小玩意儿勉强算得我的心意,等我取回来孝敬祖母。”
她哄住嵇老?夫人,带翠白出门坐上马车。
一掀开帘子,里头人高马大的坐着一人,吓了她一跳。
是嵇成?夙。
他被兄长训斥,祖母也懒得给他好脸色,他心里?着实郁闷,在殿前司告了几日假,假托准备和西戎使团的鞠赛,日日跟周缨等郎子厮混在一处操练。周缨觉察出他的异样,试探两句就叫他把烦心事全?招了出来。
没?想到周缨非但不同?情他,对他也是一顿教训。
周缨冷笑道:“举止轻浮毛手毛脚,最易招惹祸端。你现如今可知道你平日里?和小?娘子们打交道的做派有多不妥当?了?罗姑娘那里?好说些,你不想娶,人家也未必就一定?想嫁你。倒是怎么打消官家赐婚的念头不太?容易,三郎自求多福吧!”
他话虽这么说,以嵇成?夙对他的了解,他必然有办法化解官家赐婚一事。这也是嵇家三郎的为难之处,他不能真的让兄长和祖母为了自己去跟官家拒婚,更不能让赵玉乘那个刁钻的丫头记恨上。
他腆着脸跟周缨请教,周缨再三问他可是真的无意娶阿蒲蒻为妻,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不再责备他,轻笑道:“你不愿尚公主,想去西北戍守麟州,这些都不是难事。你既当?我是兄弟,只需信我,按我说的去做……”
嵇成?夙自然无不从命,按照周缨授意他的,首先就是跟阿蒲蒻说清楚,一顿真心实意的赔礼后放下豪言壮语:“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子!”
“我本来也一直拿三哥当?哥哥啊。”阿蒲蒻笑了。
嵇成?夙趁机又说,他和周缨在玉清观旁边的林圃蹴鞠,里?头有一大片腊梅和山茶争芳斗艳,晚间的夜市上还有傀儡戏可看,有各色茶饼果子可吃,是个极好的游玩之处,请她一起去散散心。
阿蒲蒻拒了,说她要去取为祖母定?做的义髻。
“也罢,我陪妹妹一起去。”嵇成?夙请不动她,不好回去跟周缨交差,索性先陪她把正经事办完再把人拐过去就是。
这回不用柳老?带路,阿蒲蒻和嵇成?夙等人轻车熟路的到了假发铺子。
伙计笑呵呵捧出做好的义髻发片请她收好,阿蒲蒻细瞅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