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记得我。”遂晚说。
灯光,音乐,偌大舞池,嘈窃人语。三千弱水,他不会记得沧海一粟。
“抱歉,我和盛公子并没有很深的交情。”梁双嫣然一笑。
广州第一贵公子遭绑架案闹满城风雨,警署尚未立案,阑社遭血洗,大佬被割头。
白家摊上的事,在水尾街的时候,她其实约略听说过。在兴善茶楼拍卖会结束的第二日,她就知道遂晚被阑社带走,她当然不会傻到再去白宅探究,对此佯装不知,尽管遂晚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亦不想因此沾惹□□势力。
正逢交际场上认识的杨老板对她着迷,愿意投资她做更大的生意,她索性搬离水尾街,把饭店开在广州最繁华的西堤马路,在纸醉金迷中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第8章 女校之一 “白小姐。”
现在遂晚忽然出现说要自己帮忙牵线面见盛堂,很难厘清背后千丝万缕的牵扯,她是决计不会以身犯险的。
“双双,是我个人想要见盛公子。”遂晚眸色转暗,她听出梁双的顾虑,声音近乎恳求,“阑社已经土崩瓦解,我现在是自由身,我找盛公子,只是为了寻求一点微薄的资助。”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双双。”
梁双默了片刻,有那么一瞬相惜,继而自嘲。她同情遂晚,足以暴露她可怜自己。
“明天下午,在郁蓁路桐阴下等吧。”她闷闷丢下一句。
普罗众生视盛家若庇护伞,盛公子更是人皆想要攀交的香饽饽。
她帮遂晚,只是种一颗菩提,等来日超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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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阴遮道,清阴下筛落一地粲然光斑。马路敞阔,时见汽车行驶而过,路上很少见行人,隐于木叶间的蝉鸣在晏夏式微,偶闻一两声文明的汽笛。
遂晚背靠梧桐树干,感受阳光和桐叶干净的味道,不同于水尾街,也不同于西堤马路,这里是内外皆清净的富人区。
等了没多久,铁艺大门打开,滑铁声挡在一堵高墙后,闷钝的,像偃旗息鼓的热风。
下一刻,转过墙角出现在她视线里的少年却真切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