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子而得不到片刻垂青和善意。遂晚赶紧经?过她,往前走?,幽僻街巷零星站着几只流莺,在藏污纳垢的夜色里讨营生。
直到白宅老旧的宅门出现在眼前,原来再不情愿,她终究还是循着旧路,回到故居。
遂晚推门,门未落锁,小院中静悄悄。她预感到父亲又出门去了,要弄到夤夜才归。走?进屋堂一看?,屋内一团漆黑,只窗台上燃着根蜡,散发微弱光晕。
母亲坐在那片光晕前,一针一线做一只护膝。梅雨季就要到了,父亲常年出海膝关节染有风湿,潮沤的阴雨天尤其难熬。卧房门掩着,淑贞已经?睡了。
“阿妈。”遂晚轻手轻脚踱到女人身?后,“在等阿爸呢?换我来等吧,你去睡,别把眼睛熬坏了。”
白母长时间在昏暗的光线下眼睛干涩发酸,偏移视线,一时看?不清遂晚,只见清白的月光勾勒出她柔嫩的颌线和脖颈。
“遂女,见到汪公子了吗?”她忧心地问。
“见到了,妈。”遂晚不满她开口第一句就问这个,但母亲辛劳,她也体谅地没有表露情绪。
“怎么样?”母亲停下手里的针线,十分郑重地看?着她。烛苗闪烁,女人半明半昧有些老态的脸愈加透出张皇。
“……我不喜欢那汪昌明。”遂晚鼓起勇气说?,“我在米行门口遇见他时,他刚从书寓回来。”遂晚没有再说?下去。白母沉默了一阵,说?,“你嫁给他,她若看?中你,他会改的。”
“若他不改呢?他本就看不起我,看?不起白家女。他不过就是依靠他老豆有几个钱,迟早会被他给败光的!我每天跑码头,赚绅士和洋人的小费,也能糊口,何必非要嫁给他,受其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