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反复划割的地方终于有松散的迹象,盛堂低声说:“可以了。”
遂晩停手,盛堂双手朝反方向用力,挣开了麻绳。
遂晩舒一口气,后背已经被汗浸透。
她见盛堂利索地从重重麻绳中抽回手,取过她手里的镜片,三两下,割断双脚上的捆绑,站起身。
第6章 霁月之二 桃花眼。
离得近才感受到他的高大,足比她高出一个头,他背对低矮的窗棂,挡住月光。
他忽然欺身,遂晩愣住,然后见他用袖缘轻轻在她眼下沾去泪水。小心翼翼格外温柔,特意避开缀纽扣的地方,仿佛她是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然后他握起她的手,低头看指缝间淋漓的血迹,叹一口气,拿近些,借着惨淡月光细细又看一遍,还好,没有残留的玻璃渣。
“我没事的。”遂晩抽回手局促地说。
“你是这儿的人?”盛堂打量她一眼,问。
遂晩摇头,很快又点头,眸底一片哀伤,幸而被夜色遮掩。
原来他已经不记得她了。不过两个月,盛夏还没有过完,他就淡忘了游轮上她短暂停驻的痕迹。
否则他不会潜台词里认定她是□□的人。
她是见过阳光的,和他一起,在碧海上。
可他一个贵公子,又为什么要记得她呢?她没什么特别,从前与他判若云泥,如今更如亡魂飘荡在幽狱,是他眼中的“邪祟”。
遂晩艰难地再度点头,连点几下,模糊既往,强迫自己指鹿为马。
泪再次毫无征兆滚落,这次她先他一步,抬手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