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摇摇头:“并不是,我住在碧胧峡老宅,离此地坐马车大?约两个时辰,我们改日还是回家住。”
秋璃点点头,毫不犹豫道:“姑娘去何?处,我就去何?处。”
秦朗怀揣着心事,私下找到秦顺:“你看看手头有什么船,分?一些给月丫头,让她傍身。”
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除了?高逾三?层的大?型货船外,还有不少中等?货船,以及数十座画舫,客船。
随便抽出一些给江晚月,就能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秦顺心里一动,笑着道:“月姑娘是自家人,给她自是无妨,但她是女郎,船运未免太过波折辛苦,给月姑娘选个好人家才是正理,我已选出了?几个只等?……”
秦朗摇摇头,打断他的话:“莫要再提婚事了?,我不愿她仓促出嫁,月丫头自己的主意,也是不愿立时再嫁的,此时从长计议,急不得……”
秦顺笑容一怔,沉吟道:“我知父亲爱她重她,但她身为女子,做船上的营生?总不是长久之计,更不能不嫁人啊。”
秦朗心里涌起一阵悲凉,叹道:“是啊,月月早晚还是要嫁人,但倒也不必急,定要选个称心如意的,想我风来浪去半辈子,手里这么多船,难道还养不了?一个闺女?!”
秦顺看他如此说,忙道:“是儿仓促了?,这就回绝了?那些人家,只是不知姑娘想要什么船?”
秦朗面色缓和道:“如今这些生?意都?是你做主,我也不愿干预,你瞧着给她几艘,让她做些事,她从小就是个喜欢忙活的,让她自己有个赚钱营生?,比干养着她强。”
秦顺温声答应着,给秦朗续上了?茶水。
片刻后,秦顺走出宅院,手下一脸阴沉道:“少爷,月姑娘一个女子,难道还想做船上的营生?吗?”
漕运从纤夫到码头到管事都?是男人,潇湘水岸上世代相传的说法是女子上板不吉,因?此世世代代,风口浪尖的水上生?意,向来和女子无缘。
因?此并无女子插手船业。
秦顺摇头,微微冷笑道:“那倒不至于,若女子真?的能做船上的营生?,当初父亲也就不必找我了?,大?约是想给她几个船,让她排遣排遣。”
秦顺仰着脸,沉吟:“不过货船要看管押运,她一个女子多有方便,客船清雅,就把客船划给月姑娘吧。”
属下一听,立刻会?意。
如今,秦家赚钱的主要是货船,但这些货船皆是大?船,要成熟的水手和掌舵跟随,自是不会?分?给女子。
剩下的客船和画舫,画舫大?都?是在官员用于交际应酬,这些人已和秦顺熟稔,也不是一个新来女子能斡旋的。
剩下的便是一些客船,中等?客船利润最是微薄,船上又动辄几十人,沿途停靠上下,比货物麻烦多了?,跟随客船的船员叫苦连天,剩下的客船是往返几个县市之间的航船,筏子,小蓬船等?散船,区间短利润更低,都?是当地老船夫在划,秦家看不上这生?意,巴不得甩出去呢。
客船划给江晚月的消息,很快在船员中传开了?。
船员对江晚月知之甚少,只晓得是舵主的外孙女,据说嫁給了?京城甚有头脸的人士,不过这还没多久,就和离回家了?。
和离就和离,别来霍霍他们啊!
众人越想越气,跑去秦顺门前七嘴八舌抱怨。
“少爷,还有没有规矩啊,让一个女郎管船上生?意,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为什么把我们分?出去啊?”
“客船本?就利薄活多,如今又让女人管到我们头上,兄弟们,这活儿还能干吗!”
“对啊,不干了?!”有人怒气冲冲道:“我可是当时跟随舵主的老人,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却让我去坐客船的冷板凳,如今还要让一个和离的女人管家,天理何?在,祖宗规矩何?在……”
“叔伯说得不错,我确实不配当管事。”一道温婉平静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