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她还是松开了手,任那缕发丝在掌心溜走:“好,我?答应你。”
“谢钧,你那样?聪明,什?么都能想得到,你会一直赢下去的对吗?”林蕴知道这有些胡搅蛮缠,可她控制不住。
她可以答应不强留他,但前?提是他先?答应不会走。
谢钧勾起嘴角,点头承诺:“我?答应你,我?会赢。”
他从方才被拽着的头发分出一小捋,再放入林蕴的掌心,认真同她道:“你若是想拽,这么多正好,使点力气就能扯下来。”
林蕴:“……”
虽然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玩谢钧的头发,但她并不想拥有一个秃子未婚夫啊!
***
农历十?二月十?三,夜间风大,呼呼地?刮,宫里来的太监下了轿,一路小跑,敲响了谢宅的大门。
“陛下病重,传次辅入宫。”
谢钧还在书房看折子,并未歇下,乍一听到这消息,谢钧使了个眼色给严律,然后也?不耽搁,直接上马往宫中赶。
严律则悄悄将谢大人进?宫的消息,递了出去,想必不一会儿就能送到林府。
大人提前?与林少卿约好了,一旦有风吹草动都会通知她。
陛下病重的消息自然不能乱传,领头的太监甚至留了人看住他们这些知情的,但他们早有准备,消息递出去不难。
候在乾清宫外?,在等?待传召的过程中,谢钧分神想这大半夜的,林蕴知道这个消息怕是睡不好了。
但早说不会瞒着她,纵使知道她会担心,也?得信守承诺告诉她。
没等?一会儿,太监王德便从殿内出来,通传道:“陛下召次辅进?殿,太子殿下已经在殿内守着了。”
殿门缓缓开启,宛如巨兽张开口,将走入的人通通吞噬,谢钧将手心攥的那枚平安符放入袖中收好,不紧不慢,一步步走进去。
一进?内室,浓重的药味与熏炉里沉沉檀香混合,直让人胸口发闷。御榻上,朱道崇半倚着,面色露着灰败,呼吸急促,有种上气不接下气之感。
太子垂首立于榻前?,金吾卫统领李昂侍立一旁,几个太医也?在守着,眉头紧蹙。
“陛下。”谢钧躬身行礼。
“是谢卿到了……”朱道崇掀起眼皮,喘息着,声音沙哑无力:“朕怕是不成了。”
“这几日在病中,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你父亲,他只有你一个孩子,谢卿你走近些,让我?仔细看看。”
谢钧闻言凑近,朱道崇仰着头,似是打量,又像怀念:“你与你父亲性情虽不同,但生得像,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可没你这般俊俏。”
说完这句,朱道崇喘两?口气,似是缓一缓,这才接着道:“朕少时便与你父亲相识,一路扶持,如今午夜梦回,朕时常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全然信任你父亲,让他落得那般下场,是朕对不住他。”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朱道崇说至此处,眼中竟然泛起泪意:“说这么多他也?听不见了,朕就要去地?下见他了,你说他能原谅朕吗?”
谢钧垂眸,语气平缓:“陛下和我?父亲情深义重,他必然知道陛下的难处,不会怪罪。”
朱道崇欣慰地?笑了:“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啊,朕如今大限将至,唯一放心不下社稷和黎民。”
朱道崇招招手,让朱翊深也?过来。
他道:“你还未亲政,谢卿是治国的人才,头几年你得多听他的话,朕就将天下托付给你们了,也?望谢卿多多看顾。”
太子红着眼道:“儿臣知晓。”
谢钧亦道:“辅国是臣子的本分,臣定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闻言,朱道崇露出笑意,他缓缓环视这寝宫,似是留恋,又是不舍,看向金吾卫统领李昂,见李昂几不可查地?微微颔首,朱道崇眼中闪过厉色,方才的虚弱瞬间被中气十?足的冷喝取代:“谢钧,你是不是很想听朕说这些?朕若真这般死了,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