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坐下把脉,然而摸了好一会儿却都没有摸到脉搏,竟是脉搏都差点摸不到了。很快,她也注意到姬墨舒手上缠着的厚实布条,解开了一看,再次被吓了一大跳。
伤口很深,断面整齐,底下可见清晰的森然白骨以及两头断开的血脉。可出人意料的是,这样深的伤口,本该随着心脉搏动流出鲜血的血脉却久久不见出血。不同于苏娘割开皮肉会渗血,姬墨舒几乎不会渗血,哪怕她用力挤压伤口都不见血流出来。
以她的医术造诣来看,已知能造成这样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人已经死了,心脉不跳血液自然就不会流动了,可现在姬墨舒分明还活着,那唯一的可能便是现有的血量根本不足以流出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这样的伤口,她根本难以想象这次二人的经历有多险象环生,竟是到了要喂血的程度,那当时又该多绝望?更糟糕的是,这时候她又发现了更加让她束手无策的情况。
姬墨舒的情况远远比预想中要糟糕得多,不仅多日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还几乎放干了全身血液,这种压力与情绪波动根本就不是她这样残破的身体可以承受住的。本就亏空的身体在内外双重压力的夹击下迅速透支,就像吹气球,吹到了极致后一朝破灭,根基毁的七七八八,还再也无法修复。
岌岌可危的健康一旦被打破,迎接的便是反噬,先前靠着意志力硬撑,松懈下来健康状况便一落千丈,眼下姬墨舒的身体状况竟是比三年前在姬府的时候还要差。哪怕这次能侥幸活下来,以后下床怕是都成了问题。
苏大夫把脉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良久才松开了姬墨舒,神色凝重的同时却满是痛色与纠结。
虽然她知道姬墨舒眼下的情况该如何治疗,只需要解去冰蟾的毒,再以温养之药细细养着,哪怕将来健康状况依旧不足以与寻常人类比,但至少于寿数与生活无碍,只是……她拿出怀里的锦盒,锦盒珍馐,打开一看,盒中赫然躺着一株更加精致且颇具灵气的草根。
草根生的灵巧,呈现发芽的豆苗状,半透明的茎秆上隐隐可见流动着红与蓝两种色泽,一时发热,一时发寒。这是产自南疆羌地的冰火草,是唯一一种可以用来解去冰蟾毒性的解药,是前段时间她意外从一位落难羌人手中得来,仅此一株,下一株该去哪找都不知道。
眼下姬墨舒和苏娘都中了毒,该救谁?
大家中秋国庆快乐,过节更的会比较拖拉,见谅。
0114 114 对不起
救谁?
还需要纠结吗?
这天底下可以没有姬墨舒,却不能没有蓝君诺,不管是从身份还是从社会关联性又或是从天底下的宏观叙事来选,都是只有一个选择。
苏大夫感到异常复杂,她从始至终旁观这段孽缘,在她看来,姬墨舒兴许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过错的受害者。她是那么的无辜,那么的单纯,又是那么的善良,她对得起任何人,没有亏欠任何人,更对许多人都有恩,可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最后却沦为了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医者仁心,这是每个大夫出师后铭记于心的准则,大夫眼里没有人命贵贱之分,只有病情轻重之分。从病情的轻重来看,身为大夫就该先救姬墨舒,以后再想办法救苏娘。可是……说到底,只有真的到了二选一的时候才会撕开那层自欺欺人的伪装。自以为逃离深宫就能自诩是悬壶济世的医者,竟不想她眼中其实存在人命贵贱之分,唯一的解药,自然是用来救更重要的人。
转念的功夫,苏轻舟便把煎好的药端了过来,苏大夫也没有与他人商讨救治的法子,只是命人在门外候着便端着药进了屋。
寻着古籍中的记载,她把冰火草置于特殊配置的药液中,只消一瞬,冰火草遇水即化,冒着热气的药汤也转瞬变的温凉,竟是成了透明如水的模样,闻不出半点味道,可气息中蕴含着的生机却叫人神清气爽。
她把药小心给苏娘喂下,冰火草效果异常霸道,刚刚喝下去,苏娘的脸便涨成了血红色,与此同时还发出痛苦的